第283章 鸞聲將將夜未央

    楚國令尹費無忌和越國太子勾踐親自統帥大軍,趁著吳國內部空虛,打進吳國一路猛攻,在天目山下兩軍匯合。

    此時,他們剛剛收到派駐東夷的秘探送來的關於東夷之亂已被嬴蟬兒平息的消息。山上,大軍正在安營紮寨,搭建帳蓬的、埋灶造飯的,一片忙碌景象。

    費無忌和勾踐信步走上山頭,眺望著山下鱗鱗的水波。三道河流在那裡交匯,遠遠看去就像三條玉帶,在那裡扭結成一隻美麗的合歡結。秋高氣爽,玉宇清明,蒼穹下、山巔上,山風浩蕩,吹得衣袂獵獵直響。

    費無忌不無懊惱地道:「東夷諸部說到底只是一盤握不起來的散沙,公山不狃和仲梁懷更是一對不知廉恥的勢利小人,老夫早知道這兩伙人根本靠不住的。」

    勾踐微笑道:「令尹大人何必著惱,咱們原也沒有指著他們能重創慶忌,他們能成功地把慶忌引到東夷去,使命也就完成了。」

    費無忌搖頭道:「話是這麼說,可是……東夷之亂既平,老夫擔心慶忌會提前趕回,亂了咱們的部署」

    「呵呵……」勾踐睥睨四顧,眺望著不遠處的烏程河口,自信地說道:「依勾踐想來,是不會的。東夷之亂雖然平息,但慶忌既已出兵,那就一定會折向彭城,與宋國一戰。

    宋國剛剛打敗晉軍,雖說那是沾了晉國內亂的光,不過至少使得宋軍的士氣非常高昂。再加上衛宋向來守望相助,只要宋軍敗在慶忌之手,衛國必然出兵維護。吳軍雖然驍勇,但是那裡本是宋國領土,吳國失了地利人和,這一戰想勝並不容易。」

    「唔……」費無忌撚鬚想了想,心情平靜下來:「吳國內部駐紮的吳軍如今有何動靜?」

    勾踐說道:「吳國國內的軍隊,主要是姑蘇王城的衛戍軍隊和荊林從武原帶來的大軍。我們出其不意,直撲姑蘇,孫武來不及部署外線防禦,已被迫把荊林所部和周邊的衛城戍軍全部調入姑蘇城內做堅守之勢,看來他們是想倚仗堅城之固,等待慶忌率北伐大軍返回。

    除此之外,吳國內部現在對我們有威脅的力量極少,吳國大將阿仇在御兒城大敗,立即逃向醉李,與再仇合兵一處,先是逃向姑蘇。半途不知是否受了孫武之命,又趕去梁虎子苦心經營的南武城,那是現在所駐的兵力極少,但是卻有大批新造的戰艦。阿仇再仇一到,便將大批戰艦駛入湖泊之中,依托湖中島嶼,將戰艦以鏈錨鎖在一起,船上遍佈柴草火油,看樣子是打算如果我們攻擊武原奪取戰艦,便要縱火焚船了。」

    費無忌微笑起來:「很好,種種舉動表明,吳人對我們出兵確是毫無準備,這才如此倉惶失措。哈哈,以有備算無備,我們已佔了先機了。咱們在這裡稍做歇息,讓士卒們恢復一下體力,明曰一早便發兵直撲姑蘇。」

    「嗯,不過我們要強行攻下姑蘇城並不容易!」

    勾踐正色道:「為了知己知彼,勾踐不但在吳國派出大批秘間,還利用吳人向我越國索要木材礦石、匠人役夫的機會,派了一些軍中斥侯扮成匠師役夫到吳國服役,參與了姑蘇城的修復和姑蘇城中殿宇樓閣的翻建,所以瞭解到許多普通人無法接觸到的情報。

    伍子胥所建的這座姑蘇大城,原本就考慮到向北只有大江之險,向西向南皆無天險可恃,因此築城時便著力將它打造成一座軍事要塞,整座姑蘇城固若磐石,實是毫無破綻,如果姑蘇守將不是那麼昏庸,我們要想硬攻姑蘇城,恐怕只有在城外築土山,步步逼近,直到與姑蘇城相接,吳人失去堅城之利後,我們才能倚仗兵力優勢強行攻下來。」

    費無忌眉頭一蹙:「如果用這個笨辦法,就算姑蘇守軍不會出城襲擾,慶忌的人馬也不會及時趕到從外圍發起反攻,讓我們從從容容的掘土築山,最快也得大半年的功夫,可是吳人又豈肯坐以待斃?」

    勾踐笑道:「所以,孫武既然打著守城待援的主意,咱們就要將計就計,用到咱們的圍城打援之計了。」

    「圍城打援?」費無忌捋鬚說道:「這個計劃曳庸大夫對老夫說過,當時你我各在本國,彼此之間傳信不遍,再加上我們又提前發兵,還沒有和你好好商議一下。這是慶忌當初用來對付闔閭的計策,你認為慶忌會上當麼?」

    勾踐微笑道:「正是因為他對闔閭用過此計,才不會相信我們照葫蘆畫瓢,居然也用了和他相同的計策。再者說,慶忌的根基在姑蘇,姑蘇城內積蓄了吳國七成以上的財力和絕大部分的才幹之士,慶忌就算明知是計,也遲疑不得,為恐姑蘇有失,他只能硬著頭皮往火裡跳。」

    費無忌沉吟半晌,咬著牙根笑道:「不錯,攻其必救,引慶忌來援,我們的主力則直撲大江之濱,待吳軍回國之時,給他來個半渡而擊,說不定能一戰而讓慶忌葬身江底,縱然不能,也要折去他一半軍隊,讓他元氣盡喪。」

    「這個卻不是那麼容易的」,勾踐又潑一盆冷水:「兵之攻守,最難守處便在水上。大江浩蕩,處處可渡,如果出其不意,我們的確能重挫慶忌。但是這裡是吳人疆土,恐怕我們的大軍調動很難瞞過慶忌的耳目。江口一戰,能給他造成些麻煩,折損些兵力就足夠了,想畢全功於大江一役卻很難。」

    費無忌哈哈大笑起來:「太子不必過慮,老夫也只是說來開開心罷了。這圍城打援之計,老夫雖還沒有和你仔細商議過,不過老夫也已做了充分準備。」

    他揮手指向遠處,說道:「自大江而下,直至姑蘇,我們可以在邗邑、朱方、雲陽、奄城、干隧,設下一道道防線讓他來攻,待他強行攻到姑蘇城下,必然已是強弩之末,十誠仁馬不知還剩下幾成。我們的兵力本在其上,那時就算硬碰硬的當面作戰,慶忌也難有作為。何況……」

    費無忌冷冷一笑,眼中閃過一絲陰鷲之色:「何況老夫還派了心腹大將李寒率水軍沿江而下,正在大江上游等待機會。只消得到吳軍過江的消息,李寒便率大軍抄他們的後路!」

    費無忌把雙拳狠狠一碰,陰森森地道:「要麼不打,要打,就要讓他永不翻身。嘿!只要慶忌的大軍完蛋,姑蘇外無強援,任它堅城如何易守難攻,我們也能慢慢消受它了。闔閭對我楚國郢都做過些什麼,本令尹都要十倍的拿回來!」

    勾踐沒料到這個楚國第一權殲還有這樣狠辣的心計,對他的觀感頓時為之一變。兩人又仔細商量了半天,勾踐又問了個重要的問題:「令尹大人,同宋國那邊聯繫的如何了?宋國如肯答應,方是萬全之計。」

    費無忌笑道:「老夫派出的使節還沒有回來。不過……太子何必牽掛此事,對這樣的好事哪有不答應的道理。晉國之亂時,衛宋聯軍趁勝追擊,不但大敗晉軍,還奪回了歷年來已被晉國佔領的土地,衛國嘗到了甜頭,不信它宋國便不眼熱。我們要他宋國趁吳軍撤回,自吳軍之後掩殺,他們付出不多,卻能擴張大片疆土,消去吳國這個勁敵,還不正中宋人的下懷?哈哈哈……」

    費無忌仰天狂笑,勾踐出神地看著遠處如畫的江山,臉上也露出了陰冷的笑意。

    費無忌回頭看了一眼樹立起來的一座座營帳,和營帳前飄起的縷縷炊煙,對勾踐笑道:「酒宴想必已經備妥,太子不妨與老夫回去暢飲一番,預祝伐吳全勝之功吧。太子,你在想什麼?」

    「哦!」勾踐回過神來,微笑著道:「勾踐只是在想,這位吳國第一勇士……會是怎樣一個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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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快活死了……」,彷彿整個身子都爆炸開來,變成億萬碎片,在無垠的宇宙中攸地飄散,又慢慢聚合,當他的意識漸漸醒來時,不由說出了這句發自肺腑的話。

    又是一個夜晚,南子躺在他的身下,纖纖十指緊緊扣住他的身子,指尖陷進他結實的背肌,銀牙緊咬,玉面緋紅,承受著來自於他的餘波震盪,許久許久,才長長地鬆了口氣,放鬆了自己的身體。

    「南子,你真是上天賜給我的恩物。」慶忌憐惜地撫開她白淨的額頭上汗濕的秀髮,柔聲道:「你快活嗎?」

    南子微微喘息著,玲瓏浮凸、曲線優美的身子仍與他合絲密縫在楔合在一起。她又把慶忌的身子抱緊了些,柔聲道:「看到你快活,我心裡就不知道有多快活了呢。」

    「那還不夠,我說的是這裡。」慶忌的身子又挺動了一下,她的胴體又香又滑,股間的感覺,即便在激情過後仍有一種柔軟密實溫熱濕滑的銷魂感覺。

    隨著他的挺動,敏感的已不堪折磨的南子「呀」地一聲嬌呼,一雙柔膩的大腿縮了一下,她更形羞澀,輕輕捶了慶忌一拳,將臉埋進他汗津津的懷裡,暱聲道:「快活……」

    慶忌可不是初哥兒,明明感覺到她的反應不似自己所要求的欲仙欲死。在他看來,最大的滿足絕不止是自己身體的滿足,還有讓對方得到滿足的心理滿足,他貪心地繼續追問,南子終於禁不住他的纏磨,嬌喘吁吁地偎在他懷裡低聲呢喃:「人家……人家不是不快活,只是……只是大王的神勇,讓人家有些吃不消。要是輕一些、慢一些,就……就……」

    她羞得說不下去了,便在慶忌結實有力的胸肌上狠狠地啄吻了一口,把滾燙的臉蛋貼著他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不再出聲。

    「哦……」慶忌恍然,失笑道:「這不是正在磨合期嘛,以後會好的。」

    南子也不懂什麼叫磨合期,只是羞澀地點頭應承。

    慶忌翻身躺到她的身側,拉過一床薄衾掩住兩人的身子,貼著她光滑的背脊臀股,一邊輕輕愛撫著她的身子,一邊說道:「費無忌的使者今晚剛剛離開,明天一早,我……也得走了。」

    南子嬌軀微微一僵,忽然返身緊緊抱住了他的身子,片刻功夫,慶忌感覺胸膛上一片濕涼,輕輕托起她的下巴一看,南子已滿臉是淚。

    「傻瓜,我們又不是永不再見,只有解決了這心腹大患,我們才能經常相會呀。要不……,你就聽了費無忌的話,抄了我的後路好了。」慶忌一邊給她擦去嬌嫩臉頰上的淚珠,一邊柔聲哄著。

    南子破啼為笑,張開櫻桃小口,作勢狠狠咬住了他的手指,那手指上還沾著她的眼淚,有些鹹鹹的。抬起一雙嫵媚如同妖的眼睛嗔了他一眼,南子在他手指上又輕輕咬了一下,這才鬆口說道:「討厭,是不是信不過人物,才這麼說。」

    「沒有啊」,慶忌眨眨眼,在她豐臀上輕輕拍了一把,邪邪笑道:「你要肯抄我的後路,我才能抄你的後路呀。」

    南子根本不懂他話外的調笑之意,還道他是有意威脅,不禁恨恨地攥起粉拳,在他胸口捶了一把道:「你呀,到這時還是不肯相信人家。」

    她拂了一把柔軟的長髮,露出光潔圓潤的肩頭,然後微微靠在他的懷裡,瞇起秀氣的眼睛,柔柔地道:「如果你要欺負宋國和衛國,人家心底裡再不願與你為難,卻也不能為了你便捨棄了家國親人……」

    她抬起姣美的容顏,用迷離夢幻般的眼神看著他:「不過……吳與宋之間,本沒有理由成為敵國的,不是麼?人家肯割讓彭城,是因為我們有約在先,但是我父親無意向東夷擴張也是我們答應的如此爽快的主要原因。」

    她輕輕歎了口氣,低聲道:「以你的耳目之靈通,相信你也知道,我父親……身體一直不太好,我怕……他已撐不了多久,到時我幼弟掌國,主少國疑,宋國能求穩定自保便不錯了。晉國解體覆亡,固然解決了我衛宋兩國的心腹大患,但是齊國卻也因此一家獨大,齊國的野心未必就比晉國小了,到那時曹國、宋國、魯國便首當其衝,成為齊國勢力擴張的阻礙。

    所以,就算人家和你……和你沒有這層關係,吳國北進也是合乎衛宋兩國的利益的。以曹魯宋衛四國,再加上一個近來聲譽鵲起的吳國,齊國如果想要有所動作,就得好好考慮一下了。」

    她懶洋洋地蠕動了一下身子,閉起眼睛,小聲嘟囔道:「幾十年上百年後的事情,人家懶得管,也管不著。只希望……在這漸呈動盪的亂世中,能讓自己有一方寧靜。」

    慶忌若有所思地拍著她的香肩,輕輕地道:「嗯……,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實你也不必擔心,晉國突亡,數百年來達成的天下勢力格局為之失衡,一時的動盪是免不了的。但是也正因為晉國的突然覆亡,各國完全沒有準備,所以目前是掀不起滔天巨浪的,想要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還有得等……」

    南子張開眼睛,仰起臉看他,困惑地道:「翻天覆地……那是怎樣的變化?」

    「誰知道呢,身處局中,誰能準確地看清未來?」

    慶忌的目光深邃起來:「對未來來說,我們只是種樹的人,我們種下一棵樹時說:等它長大了,我想用它造一輛最豪華的馬車。但是當它真的長成參天大樹時,後人也許會用它來架橋、也許會用它來造船,也許用它來建造房屋……,那跟我們已經不相干了,有句俗話形容的好:兒孫自有兒孫福,莫為兒孫做馬牛。」

    「兒孫自有兒孫福,莫為兒孫做馬牛……,南子從未聽過這句俗語,不過……好像很有道理呢。」

    「嘿嘿,寡人說的話,當然有道理。來吧!」慶忌劍眉一挑,英俊的臉龐上露出一比魅惑的笑意:「翻天覆地的那一天,在我們有生之年是未必能見到了,我們還是來翻雲覆雨吧。」

    「嘎?」

    「兒孫自有兒孫福,不為兒孫做馬牛。寡人還是來好好耕耘一下身下這方沃土吧……」

    「呃?」

    南子還未弄明白怎麼回事,香肩便背輕輕一推,胯部被大手一抬,美臀便不受控制地翹起來,她剛剛整理好的頭髮瀑布般垂下,頓時又變成了一副披頭散髮的狼狽模樣。

    「大王,你……」

    南子回頭嗔叫,但一語未了,腰板一挺,翹臀微微一顫,那最私密、最嬌嫩的地方便遭強敵侵入,一股酸麻快美的異樣感覺讓她禁不住檀口一張,一聲銷魂蝕骨的嬌吟便呼出聲來,南子星眸半閉,眼波迷離,無力地趴伏下身子,急促地喘息幾下,一口便咬住了枕巾。羊脂美玉似的無瑕脊背弓一般挺起,腰塌似勾,臀翹如桃,纖纖十指抓緊了床單,忘情呻吟著。

    慶忌雙手張開,好像箍住了一隻豐碩浮凸的心形蜜桃,指間脂盈肉嫩,柔軟酥滑,有著驚人的肉感彈姓,慶忌不由慾火高漲,彷彿一隻犁田的牛般,奮鬃揚蹄,深深地犁進了那片水草豐美的沃土……
《大爭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