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章 南轅北轍
幸好,人多勢眾,開開玩笑唱唱歌,就是極好的排遣,路上偶爾能夠遇到覓食的小獸,各自施展高妙的箭術,she殺了小獸,不只能為佐餐,是一個開心快樂的遊戲
在這樣荒涼的古道上,他們卻也遇到過一些人類,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見到同類,本應該是開心的事情,可是這些同類卻比荒涼的天地和凶殘的野獸加可怕,因為他們是馬賊
馬賊,應該可以算是大漠裡生命力最強韌的生物了,比胡楊樹和駱駝刺的生命力還要強韌,尤其是小股的馬賊,他們居無定所,廣袤無垠的大漠就是他們最好的藏身之處,沒有人可以探知他們所有的秘巢、沒有人可以追蹤他們的足跡
如果真論武力,就算集結大漠裡最強大的一夥馬賊一窩蜂的全部兵力,也難以與夏潯的三千jīng銳鐵騎抗衡,但是實力銳減一半的巴薩,夏潯照樣拿他沒辦法,只能把他驅趕到沙漠裡,想要全殲他,或者斬其賊首,那就屬於癡心妄想了
路上遇到的這些小股馬賊並不是一窩蜂的人馬,他們甚至可能還不一窩蜂遭受了重創,這些小股馬賊要劫掠某個目標時,也會派出探子跟蹤,摸清對方底細,以便做出行動他們不這支由軍隊護持的隊伍到底是來路,卻很清楚,這塊骨頭他們啃不下,但他們還是來了
他們縱橫大漠草原,唯一的目的就是掠奪,掠奪一切,馬匹、牲畜、兵器、財物、壯丁、,他們不事生產,沒有創造,所有的一切都來自於掠奪,難得看到這麼一塊肥肉,自然是要啃上一口的
至於對方兵力強大,他們並不在乎,沒有人比他們在這樣艱苦的環境中具有生命力,他們來去如風,行蹤不定,好像遊蕩在大漠草原裡的一群豺狼野狗,根本不畏懼報復,雖然這支明軍看著就不太好惹,不過能叼一口是一口,於是,這樣的「野狗群」沿途總是游弋不定的跟著,趁夜偷襲,意圖佔些便宜
這時,夏潯一路西來時,對軍隊所做的襲營訓練便起了大作用,明軍每次遇到馬賊襲營,都不慌不忙,應變從容,馬賊佔不了便宜,每股來犯之敵反倒時常被官兵們反打劫一番明軍這一路行軍枯躁乏味,白天騎在馬上也能閉目養神、休息睡覺,jīng力旺盛的無處發洩,正好把他們當成了消遣,把馬賊襲營當成了一個遊戲,樂此不疲
今夜又是一場jīng彩的貓捉老鼠的遊戲,營地上火把通明,戰士們正在興高采烈地打掃戰場馬賊沒想到這些官兵在這渺無人煙的大漠裡,居然還煞有介意地布下了重重陷阱,有些倒霉蛋連人帶馬陷在坑裡,現在還沒人搭理他們呢
戰利品非常豐厚,這些馬賊的全部家當都是帶在身上的,他們出來劫掠,哪有可能把的財物交予他人保管?所謂的巢穴也不過就是些沙谷洞窟,真要把財物藏在那兒,後鐵定不見蹤影了,留守的那幫老賊絕不會有一個站出來承認是小偷的
所以,他們偷的金銀珠寶、絲綢茶葉,甚至一些田莊地契,莫不揣在身上,每一個馬賊都是一棵搖錢樹,擄獲了馬賊的官兵興高采烈,沒有抓到人的官兵則羨慕不已國公說了,誰剿獲了,都歸其個人所有,除了戰馬須得上剿,做著遊戲發大財,開心吶
僥倖未死的馬賊抱著腦袋蹲在地上,身上早被搜刮一空,就連他們纏在身上的絲綢都被勒令解了下來,一個個彷彿叫花子似的yu哭無淚:官兵,比賊狠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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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馬賊,帶著浪費糧食搜乾淨了,殺」
從敦煌往別失八里去的商隊同樣剛剛經歷過一場慘酷的廝殺,檢點戰場之後,嬴戰冷酷地下達了命令,這裡是大漠,在這裡沒有法律,也沒有道義,弱肉強食,勝者為尊
各大商家的馬隊護衛顯然都很明白這個規矩,二話不說,抽出刀來便開始殺人,戰死夥伴的屍體還挖個坑埋了,馬賊的屍體則直接丟在那裡,等著野狼和禿鷹分食塵歸塵,土歸土,生命來自於大地,最終還是回歸了它
帳蓬搭起來了,他們今晚要在這裡過夜,各個商隊輪番負責守衛,今夜負責守在外圍的商隊把帳蓬搭在最外邊,他們的馬隊又依托的商隊,布成了一道外圍的包圍圈,然後派出輕騎,策馬到數里之外的荒原裡守夜放哨
炊煙飄起,開始做起了晚膳
他們這些商隊和夏潯走的不是一路,他們是沿著沙漠邊緣,往塔里木盆地的縱深去的冬季穿越塔里木盆地,遠比夏季舒服的多,冬季多做些御寒措施就沒大問題了,可夏季卻是真能熱死人的,夏季最熱時,那裡的氣溫可以高達七十多度,連飛禽都不敢穿越它的上空
拓拔明德的商隊今夜不負責守夜,他們的營帳紮在圓形營地的內部營帳紮好了,拓拔明德帶著化名「胡七七」的於堅又巡視了一番自家卸下堆放的貨物,便在沙地上漫步起來,看到其他的商隊領袖,便會友好的打聲招呼,或者停下攀談一會兒
他現在很重視同這些商家的關係,同他們打好交道,有助於他下一步的行動,他將來是要跟著這些沙洲權貴退入嘉峪關,從而起到內應作用的而於堅則是他有心拉攏的對象,所以現在常把他帶在身邊
「樣,這樣的ri子,還能適應嗎?」無錯不跳字
拓拔明德笑吟吟堅,於堅挺起胸脯道老爺放心,這點苦,我還吃得了」
拓拔明德笑著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再有兩天,就到羅布淖爾了,到了那裡就不是遍地黃沙了,可以好好休息一下,那裡的女子,都很美麗,哈哈……」
於堅問道羅布綽爾?」
拓拔明德笑道嗯,那是西域商道上一個極大的海子,那裡的人不種五穀,不牧牲畜,只以小舟捕魚為食,大概這天底下只以魚為生的就只有他們了,不過那兒的人都很長壽,**十歲了照樣是個好勞力,還有一百歲還當郎倌兒的人呢……」
拓拔明德所說的羅布淖爾就是羅布泊,當時還是絲綢古道上一個重要的歇宿點,羅布泊曾是中國第二大鹽水湖,它的水域面積最大時有二十萬平方公里,此時雖然小了些,也有數萬平方公里的面積,我國第一大淡水湖翻陽湖的面積現在約有四千平方公里,由此可以想像羅布泊水域的浩渺廣瀚
於堅聽著,唯唯記下
這些商賈慣走沙漠商道,即便如此,每個商隊依舊配備了常年跋涉在絲綢古道上的嚮導,於堅這一路上跟著他們行走,也在注意觀察路途、水源、歇宿的學問
他有意把夏潯的行程透露給了這些貼木兒國的jiān細,是想借刀殺人,借他們的手除掉錦衣衛的這個大對頭,但是對於貼木兒東征,他當然也是視如仇寇的,拓拔明德想利用他,他也想利用拓拔明德,如果能借他們的刀幹掉夏潯,再向他們通報一些假情報,誘導貼木兒軍做出誤判斷,讓明軍打個大勝仗,甚至一舉決定戰役的成敗,這不是一舉兩得麼?
所以,他將計就計,大膽地跟入了沙漠,他的手下也有三個人趁機混入了其他商隊,與他互為配合想再多混進些人的話就比較難了,因為這些商隊擔心混入馬賊的內應,一般只會招募知根知底的雇工,偶爾人手不足時,會招募幾個生面孔的人,卻絕對不會太多
氈包裡已生起了火,暖烘烘的
煮熟的食物也端上來了,鮮美的手扒肉、烤羊腿、nǎi皮子、還有一些米飯麵食,非常豐盛
安頓了部下,檢查完貨物,嬴戰回到氈帳,妙弋正坐在桌前,擺著滿桌菜餚酒食,等著他一起用餐嬴戰嘿嘿一笑,在小几邊坐下,向妙弋問道樣,頭一回出遠門兒,還習慣麼?」
「有啥不習慣的?」
妙弋揚眸,向他嫣然一笑官人莫要小瞧了人家,當初人家和母親,可也曾千里迢迢,穿越河西呢……」
她現在很輕鬆,「逃」出了敦煌,避開了楊旭,似乎呼吸都不再有那種窒息的感覺了,長途跋涉雖然艱苦些又有甚麼呢,等她從別失八里,楊旭應該已經從哈密回返嘉峪關了,這是楊旭唯一的一趟西域之旅,以後他再也不會來,她依舊可以過上平靜的生活
安寧,現在就是她最大的幸福
只要……永遠不再遇見他,就好
現在,她都逃到羅布淖爾了,她往西來,他往北去,應該……絕不可能再有交集了,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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