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柴房自己的住所處取回所有東西,他又從後門中走了出來,街上微風吹拂,呼吸著新鮮而有些冰冷的空氣,念冰的心舒服了一些,看著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和那些點亮的燈火,他突然感覺到有些茫然,初入社會,就遇到了這麼多事,雖然到現在為止自己都沒有選擇錯誤,但還應該繼續留在冰雪城麼?是的,一定要留下,就算清風齋中的廚藝無法讓自己感興趣,但魔法師工會的圖書館,和鳳女正在製作中的正陽刀都是自己需要的。一個月,就再留這最後一個月吧。雪靜,明天晚上,說不定我會給你些驚訝,我只想讓你知道,不要隨便小看任何人,雖然我不會向你報復什麼,但至少要給你這刁蠻脾氣一個教訓。
當念冰回到魔法師工會的時候,夜已經深了,在進入工會之前,他重新換上了自己的魔法袍,有了胸口處象徵著大魔法師的標誌,再出示一下自己的徽章,守夜的人根本不會攔阻他,念冰並沒有直接去找那冰系魔導士,而是先回了自己的房間,看了一下床墊下的晨露刀還在,將帶來的東西找個地方藏好,重新打開房門,他先向四下看了看,樓道中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他這才從房間中走出來,反手將門帶上,朝最西邊走去。
在行走的過程中,念冰收斂自己的精神力,控制著體內的冰火同源漩渦快速的旋轉起來,以冰在外,火為內,掩蓋著火系魔法力的氣息,這是他最大的秘密了。
最西面的房間,從門外看,並沒有什麼奇特之處,與自己所居住的房間一樣,抬手在門上敲了幾下,「您好,我是念冰。」
門無聲無息的開了,蒼老而低沉的聲音從裡面傳出,「進來吧。」
剛一進房門,念冰頓時感覺到一股冰冷撲面而來,下意識的抬起手中的冰凌杖,一個二級的冰幕術頓時瞬發擋在自己身前。
房間中突然亮了起來,這也是一個門廳,只不過比自己剛才那個要大的多了,沙發上,那名冰系魔導士看著自己,讚許的點了點頭,道:「不錯,反應挺快的,怪不得裡鎝對你如此推崇,不過,做為一名魔導士,僅是這些還不足以防身,如果對方是一名武技高手,在突然偷襲的情況下,你根本沒有任何辦法能夠抵擋,這種低級的魔法,是沒有什麼作用的。」
念冰楞了一下,才點了點頭,道:「多謝前輩指點。」
冰系魔導士指了指一旁的沙發,道:「坐吧,我叫你來,是有幾句話要對你說,至於聽的進去聽不幾,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念冰坐到沙發上,裝出沒有任何防備的樣子,在一名魔導士的面前,就算有防備也沒有什麼作用,更何況,他深信這名冰系魔導士至少在目前來看,對自己並沒有任何不利的意思。
光芒一閃,冰系魔導士手中突然多處一顆透明的寶石,寶石內閃耀著七彩的光芒,沒等念冰反應過來,他清晰的感覺到,一股沛然強大的魔力籠罩向自己的身體,奇怪的是,這股魔力並不是攻擊性質的。
光芒收斂,那閃爍著七彩光芒的透明寶石重新恢復了平靜,冰系魔導士似乎鬆了口氣似的,淡然道:「我叫冰靜,你以後可以叫我冰靜老師,念冰,你既然修煉的是冰系魔法,那為什麼會來到工會,而不去冰神塔呢?作為一名魔法師,我想,你應該知道,所有冰系魔法師最嚮往的地方就是冰神塔,只有在那裡,才能夠學到最高深的冰系魔法。這一點,不用我再多說了吧。」
念冰心頭大震,盡量保持平靜的道:「坦白說,冰靜老師,我並不喜歡冰神塔那種地方,我覺得那裡的束縛性太強了,不知道為什麼,冰神塔總給我一種很霸道的感覺。而我只想平靜的修煉魔法,並不希望牽涉到任何爭鬥之中,更不想成為冰神塔的工具,所以……」
冰靜猛的站了起來,眼中冷光連閃,「念冰,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麼?坦白告訴你,我就是冰神塔中的冰雪祭祀之一,現在我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離開這裡,北上加入冰神塔,有我給你的介紹,我想,在冰神塔中你一定會得到重用的。」
念冰心中暗暗冷笑,同樣也站了起來,眉頭微皺,大義凜然的道:「對不起,冰靜老師,我既然已經加入了工會,就是工會中的一份子,冰神塔雖好,但那裡卻並不是我希望去的地方,請您原諒,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說完,轉身就向外走去。
冰靜全身冷光大放,房間中的溫度急劇下降,在霜霧的包裹中,他冷淡的道:「你不怕我殺了你麼?」
念冰轉過身,分毫不讓的看著冰靜,「冰靜老師,我想,您不會這麼做的。這裡是魔法師工會,並不是你們冰神塔。我真不明白,冰神塔與魔法師工會同為冰月帝國的支柱,為什麼要彼此仇視呢?不論怎麼說,我都不會加入冰神塔的。」說到這裡,他眼中不禁流露出一絲堅決的寒意,這到並不是假裝,對於冰神塔的仇恨,雖然一直埋藏在念冰內心最深處,但無意中還是會偶爾流露出來。
冰靜全身的寒氣收斂,他笑了,此時,裡間的房門突然打開,走出兩個人,正是工會會長龍智,和水系魔導士裡鎝。
冰靜微笑道:「會長,這次你可以放心了吧。這孩子既不是冰神塔要找的人,同時,也不是隨便會背叛工會的人。」
龍智滿意的點了點頭,看著一臉疑惑的念冰,道:「孩子,這次是我們不好,你新加入工會,我們必須要對你有所試探。現在已經證明了一切,希望你能夠理解。你放心吧,你對工會如此忠心,工會也必然不會薄待你的。好了,你現在可以走了。」
念冰茫然的向三人行禮後退出了房間,龍智扭頭向身旁的裡鎝道:「你怎麼看?」
裡鎝微笑道:「還能怎麼看,我早就告訴過你,這孩子看上去心機不深,又一心向學,將來必然能成為一名強大的魔法師。」
龍智輕歎一聲,道:「從目前來看確實是這樣的,他要麼是真的涉世未深,要麼,就是心機太深,連我竟然都無法看出他內心真正的想法。」
冰靜將那閃爍著七彩光芒的透明寶石遞給龍智,道:「會長,我看您考慮的太多了,就算他心機深,對我們也未必有壞處,只要他不是冰神塔要找的人,不是那個所謂的魔殺使,就足夠了,以後我們對他多加觀察也就是了。哦,對了,剛才師九那孩子先前似乎在他房間中留了一會兒。然後念冰又出去了一趟才回來,不知道是幹什麼去了,我本來想派個人跟著他,又怕被他發現,他這一去,足足就是一個時辰。」
龍智無奈的道:「他去幹什麼到無所謂,估計是回旅館取自己的行李了,不過,我們這一個時辰並沒有白等,不是麼?雖然未能全部證明,但至少也證明了一部分。其實,他這一下午都在圖書館中閱讀最初級的各種資料,我就已經不懷疑他了,我剛從清風齋回來時曾經從窗戶中看過他,他看的確實很專注,絕不是能假裝出來的。師九本性不壞,天賦也很不錯,就是有些太自以為是了,我如果猜的不錯,他必然是為了靈兒才找的念冰。真要說起來,今後我到寧可將靈兒交給這個念冰,也不願意讓靈兒嫁給他。不論念冰心機如何,都比小九強的多了。」
裡鎝哈哈一笑,道:「這些小兒女們的事,我們就不要管了,任他們發展吧,會長,你今天也累了,咱們早些回去休息吧。」
念冰一出了冰靜的房間,頓時感覺到全身已經被冷汗濕透了,那七彩寶石很顯然是一種探測用的魔法物品,幸虧自己沒有將晨露刀帶在身上。先前他的一切表現都是裝出來的,冰靜根本騙不了他,當初在冰神塔的時候,念冰曾經見過全部十二位冰雪祭祀,那些人的樣子都深深的印在他腦海之中,他又怎麼可能忘記的了呢?也幸虧如此,這次才能逃過魔法師工會的最後一次試探。
回到屬於自己的房間,取回晨露刀揣入懷中,將魔法師袍脫了下來,與冰凌杖一起放在床上,這才再次離開了魔法師工會,或許,今天晚上將是自己在清風齋中的最後一個晚上,明天,將是一個新的開始,從魔法師工會的開始。
清晨,當一抹朝陽從東方冉冉升起之時,念冰已經從冥想中清醒過來,昨天的幾本基礎魔法書並沒有白看,經過晚上的修煉實踐,使他對魔法的認知更深刻了許多,雖然冰火同源的原理還不甚明瞭,但對魔法的控制卻更容易上手了,現在他最需要的並不是提升魔法力,而是將精神力與已有的冰火同源魔法力融會貫通,那樣,才能發揮出更大的威力,念冰深信,當自己將冰與火兩種能力完全融合之後,那時所產生的魔力,絕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冰火雙系魔法師,自己應該是大陸上的第一人,為什麼不能自己創造出屬於自己的魔法呢?
走出房間,李叔似乎還沒起,念冰看著佔地面積極廣的清風齋,不禁微微一歎,看來,在這裡自己已經沒有什麼可追求的廚藝了。一流的廚藝、二流的魔法,正是自己現在的寫照,或許,魔法師工會現在更適合自己,在那裡,至少自己可以學到很多有用的東西。
一邊想著,念冰走到柴堆旁,拎起柴刀,以閃電般的速度一刀刀劈下去,雖然每一塊柴和只需要劈成八塊,但是他依舊很專注,這種集中精神的方法,他早已經習慣了,柴和逐漸變得多了起來,念冰始終認為,一個人做事,要有始有終,雖然已經決定要離開,但是還要做好自己最後一天的工作。柴刀在他手上,像活了一般,幾乎看不到刀影,只需要用左手不斷的將一塊塊柴從旁邊拿過來,就會自然的分成八塊。
李叔從自己的房間中走了出來,看到背對自己正在那裡劈柴的念冰,他不禁微微一笑,暗道,這小伙子可真勤快,一大早就忙著幹活。當他走到念冰身旁,看著那柴刀化影的樣子時,李叔不禁呆住了,原本一天的工作,念冰已經完成了七成之多。
念冰知道李叔來到了自己身旁,但他卻並沒有停止,依舊在劈著柴,一邊劈,一邊平靜的道:「李叔,劈柴並不只是一件工作。如果你專注對它,自然會取得意想不到的成果,柴是死物,但人卻是活的,您說是麼?」
李叔看著念冰,怔怔的說不出話來,他第一次感覺到,面前這個英俊的年輕人並不簡單。至少比自己想像中要神秘的多。
「最後一塊了,李叔,我給您留個紀念吧。」柴刀,突然變得靈巧起來,刀影輕揮,樹皮悄然剝落,木屑在刀光中飛濺,在刀工中的雕字決作用下,柴刀彷彿活了過來似的,木塊在念冰手中逐漸成型,當最後一抹刀光閃過時,那已經不再是一塊木頭,而是一個人,一個人像。
李叔吃驚的發現,那人像竟然是自己,一手扶著木頭,而另一隻手則揚起柴刀,做準備劈落的樣子,雕像栩栩如生,彷彿真人一般。
念冰將刀和雕像同時遞到李叔手中,向他微微躬身,道:「李叔,多謝您這幾天以來的照顧,這個給您留做紀念,希望您還能記得我。」
李叔握著還有些溫熱的雕像,剛想說什麼,卻聽不遠處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念冰,你起了沒有,趕快跟我走,時間緊迫的很。」
念冰微微一笑,撣了撣身上的木屑,道:「小姐,我已經起來半天了,咱們走吧。」深深的看了李叔一眼,他朝著雪靜出現的方向迎了過去。
雪靜今天出奇的沒有穿最喜歡的紅衣,一身白色長裙使她顯得嫵媚了許多,「走,到我那裡去。」毫不避嫌的拉著念冰的衣袖,向清風齋深處而去。李叔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再看看手中的雕像,輕歎一聲,自言自語的道:「看來,這劈柴的工作,以後還要我自己來完成啊!」
雪靜一直將念冰帶到一個院落之中,一進院子,念冰頓時聞到一股清新的氣息,院子不大,有三、四百平米的樣子,一條石子小路,直通向院子的最深處,放眼看去,整個院子完全被綠色所覆蓋,尤其是一棵巨樹,高聳而起,枝葉如同一柄綠色的大傘般,籠罩了大半個院子,順著石子小路向前看,那是一間木屋,似乎有兩三個房間,雖然是木製的結構,但看上去卻非常結實。院子的草坪中央有一個大約十平方米的小水潭,潭水清澈見底,巴掌長短的紅色金魚正在裡面游弋著,說不出的悠閒自得。
雪靜有些得意的轉身向念冰道:「怎麼樣,我這裡還不錯吧,這裡只有我一個人居住,除了靈兒姐和我的親人以外,你還是第一個來到這裡的外人呢。走吧,東西我都給你準備好了,這些都是我從靈兒那裡好不容易才借來的,你要小心一些,千萬別給弄壞了讓我無法交代。」
念冰跟隨著雪靜走入木屋,木屋中的佈置比他想像中要簡樸的多,淡粉色所帶來的典雅看上去十分清新,雪靜從裡面的床上拿出一套魔法袍遞給念冰,魔法袍是紅色的,內襟同樣有冰月帝國的標誌,胸口處的火焰刺繡周圍有兩圈銀環,比自己昨天得到的那件少了一圈,這應該上象徵高級魔法師的魔法袍了。念冰不禁有些好笑,自己一個大魔法師,現在卻要冒充高級魔法師,感覺上多少有幾分怪異。
雪靜將魔法袍遞給念冰,道:「你先穿上試試,看是否合體,我覺得應該差不多。以一名高級魔法師的身份參加宴會,加上你年紀輕,應該沒有人會小看你了,怎麼樣,我想的很周到吧。」
念冰看著雪靜,微笑道:「你就在這裡看著我換衣服麼?」
雪靜俏臉一紅,道:「誰願意看你不成。你快點就是了。」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她還是走出了房間。
念冰脫下身上的外衣,將紅色魔法袍穿在身上,淡淡的火元素氣息令他感覺很舒服,穿著到也合體。
「你好了沒有?」雪靜有些迫不及待的在房門處喊道。
「好了。」念冰整理了一下衣服,向門口處看去。雪靜推門而入,當她第一眼看到身穿高級火系魔法袍的念冰時,不禁完全呆住了,在紅色的魔法袍映襯下,他那金色的長髮宛如火焰一般,藍色的眼眸看上去是如此深邃,尤其是那一分高傲的氣質,更是讓她心跳加速。
念冰被雪靜灼熱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小姐,我這樣有什麼不妥麼?」
雪靜回過神來,暗罵自己,這是怎麼了,他不就是長的好看些麼?只不過是個繡花枕頭而已,雪靜啊雪靜,你可千萬不要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了。這樣的男人,是不值得自己產生好感的。深吸口氣,走到念冰身前仔細的看了看,道:「不錯,還挺合身的,這不,穿上好衣服也人模人樣的,對,你就要保持這樣的神態,有點傲氣的樣子,到時候在宴會上,沒有我示意,你就不要隨便開口,只跟著我就行了。」
念冰點了點頭,道:「小姐,宴會晚上才開始,那我現在幹什麼?」
雪靜道:「要做的事情還很多呢,我先教你一些宴會上的禮儀,哦,對了,你會不會跳舞。」
念冰心道:跳五?還跳六呢。搖了搖頭,道:「我不會。」
雪靜道:「就是嘛,這就要學很久了,希望你能學的快點,晚上也好用的上。我們現在開始吧,我先教你禮儀。」
半個時辰後,雪靜驚訝的聲音從木屋中傳出,「念冰,你以前是不是學過禮儀,這些你怎麼都會,似乎做的比我還好。」
「不,我不會啊!您剛才怎麼做,我只是有樣學樣而已。」他真的不會麼?當然不是,早在小時候,他就在父親的教導下就學會了這些,父親說過,這些都是社交場合必不可少的,此時跟著雪靜學,他自然回想起兒時的情景,做起來非常自然而流暢。
雪靜有些疑惑的看著念冰,道:「好啊!看不出你悟性還挺高的,禮儀不用學了,我們開始學跳舞吧,要是跳舞你也能學這麼快,中午我就請你吃好東西。」
正在這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從外面傳出,「靜兒,你要的衣服做好了。」
雪靜嚇了一跳,「壞了,我爸爸來了,念冰,你先躲一下,可千萬別讓我爸爸看到。」
念冰楞道:「可是,你這房間就這麼大,我躲到哪裡才好?」
外面的聲音再次響起,「你這丫頭,連院門也不關,這麼大了,還是如此馬虎,看將來誰敢娶你。」這一次,聲音距離木屋已經近了許多。
雪靜焦急的四下看去,突然,她眼睛一亮,趕忙拉著念冰來到床前,將他推到床上,連鞋也來不及脫,趕忙將兩旁的幔布放下。做好這一切,外面的房門正好打開。
雪靜有些慌亂的迎了上去,「爸爸,您怎麼親自送來了?」
躺在柔軟的床上,聞著那淡淡的香氣,念冰心中不禁一蕩,只聽那清朗的聲音道:「你這丫頭,最近天天出去瘋,也不見個人影,爸爸都想你了。你媽媽去的早,爸爸就你這麼一個親人,難道自己的父親看看女兒還不行麼?」
雪靜的心情已經平靜下來,撒嬌道:「爸爸最好了。那我最近一定多陪陪您。哦,對了,今天晚上的宴會您去不去?」
「我?我當然不去了,那是你們年輕人的宴會,你呀,多和人家靈兒學學,你看看靈兒多溫柔乖巧,像你這樣瘋瘋癲癲的,誰敢接近你,要是將來嫁不出去,老爸可不負責。」
雪靜嗔道:「爸爸,你怎麼能這樣說自己的女兒呢?你女兒這麼漂亮,追我的人可多了,我只是看不上他們而已。」
清朗的聲音戲謔一笑,道:「是麼?我怎麼聽說,現在城裡那些公子們看到你就跑,都被你打怕了呢?」
雪靜哼了一聲,道:「那是他們太沒用了,就算我將來要嫁也要嫁有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連我都打不過,他們都沒資格。」
清朗的聲音無奈的道:「可是上次我給你介紹那幾個小伙子,一個個都有著不弱的實力,你不也一樣不要麼?」
「當然不能要了,那幾個傢伙,一個個眼睛都長在頭頂上,而且長的也太醜了,五大三粗的,怎麼配的上我?」
「那我就沒辦法了,還是你自己找吧,只要你願意,老爸我無條件支持,這總行了吧。」
雪靜嘻嘻一笑,道:「那您就別管了,反正我才十八歲,不急呢。這兩天您又清閒了吧,您先回去吧,我要換衣服看看是否合身呢。」
躺在床上,聽著雪靜父女的交談,念冰心中說不出的羨慕,曾幾何時,自己也有著同樣關心自己的父親啊!但是,現在卻……,想到這裡,他的身體下意識的動了一下,發出極為輕微的聲響。
「什麼人?靜兒,你床上怎麼有人?」清朗的聲音頓時冷了下來。
雪靜明顯大急,「爸爸,沒什麼,是一個丫頭而已。」
「丫頭麼?我到要看看這丫頭長什麼模樣。」幔布猛的撩起,念冰抬頭看去,只見一名大約三、四十歲的英俊白衣中年人正站在床邊,從他那冷酷的眼神可以看出,隨時都有將自己撕碎的可能。
平靜的從床上坐起,念冰站了起來,他很能理解中年人的心情,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在自己女兒床上,換了誰心情也不會好。
中年人扭頭看向雪靜,冷聲道:「這就是你所說的丫頭麼?」本來他確實很生氣,但當他真正看到念冰的樣子時,心中的怒氣卻小了一些。床上這年輕人相貌英俊,而且突然看到自己,卻沒有一絲驚慌之色,再加上身穿象徵著高級魔法師的火系魔法袍,這些已經足以證明,他配的上自己的女兒。女兒畢竟長大了,有些異性朋友也並沒有什麼,他雖然躺在床上,但衣著整齊,顯然是因為自己突然的到來,才會如此的。
雪靜尷尬的看著父親,扭頭怒視了念冰一眼,道:「爸,他,他只是我的一個朋友而已,剛才您突然來了,我是怕您誤會,才……」
中年人哈哈一笑,「誤會?我雪極至於誤會自己的女兒麼?你這樣做,反到是欲蓋彌彰了。傻丫頭,我到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認識了這麼一位火系魔法師。給爸爸介紹一下吧。」
雪靜剛要說話,念冰卻開口了,「您好,我叫念冰,其實,我並不是火系魔法師,這衣服是小姐借來的。我只是清風齋一名砍柴的下人而已。」既然雪靜已經看不起自己了,又何必讓他父親誤會什麼呢?
雪極眉頭一皺,道:「砍柴的?我沒聽錯吧。靜兒,我需要你一個解釋。」雖然他的聲音依舊平靜,但身上散發出的氣勢卻讓念冰清晰的辨認出,這位清風齋的老闆,必然有著不弱的武技。至少也是一位大劍師。雪靜和他相比,僅從氣勢上看絕不是一個檔次。
雪靜狠狠的瞪了念冰一眼,「這裡哪兒有你說話的份,給我滾出去。」
念冰沒有吭聲,同樣深深的看了雪靜一眼,大步走出了房間。
雪靜轉向父親,低聲囁嚅道:「爸爸,您也知道,我一直都沒有男朋友,念冰是剛來咱們家不久的砍柴工人,今天晚上的宴會,人家那些女朋友們都有自己的男伴,我卻沒有,念冰長的還可以,所以我就想讓他冒充一下,就向靈兒借了一套魔法袍,這不,我正教他禮儀呢。」
「胡鬧,真是胡鬧,這種辦法你也想的出來,你難道沒想過,這樣人家公平麼?人家是來工作的,不是讓你耍著玩兒的。」雪極雖然在斥責雪靜,但臉上卻已經多了幾分笑意,心中暗想,這種鬼主意,也只有自己這個女兒想的出來了。
雪靜看父親似乎並沒有真生氣,頓時拉住父親的手臂,嘻嘻笑道:「有什麼不公平的,幫我做事總比他劈柴輕鬆多了吧。」
雪極眉頭微皺,道:「話不能這麼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生存的權力,你一個姑娘家要注意一些,我看那小伙子人還不錯,看上去比較沉穩,他真的只是一個砍柴的?」
雪靜道:「當然是真的了,他是我招進來的呢,那天他本來想去大成軒,結果遇到廖三那個勢力小人,如果不是我救了他,他恐怕就會被暴打一頓了,雖然長的還不錯,但我才不會喜歡上這種繡花枕頭,爸爸你放心好了,不會有事的。」
雪極苦笑道:「你這丫頭要是真能讓我放心就好了。行了,我走了,你自己看著辦吧。注意點分寸,你畢竟是女孩子,要注意點規矩,省得被人笑話了。再跟你這裡待下去,恐怕我的心臟病就要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