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物篇六十二

觀物篇六十二

有日日之物者也,

有日月之物者也,

有日星之物者也,

有日辰之物者也;

有月日之物者也,

有月月之物者也,

有月星之物者也,

有月辰之物者也;

有星日之物者也,

有星月之物者也,

有星星之物者也,

有星辰之物者也;

有辰日之物者也,

有辰月之物者也,

有辰星之物者也,

有辰辰之物者也。

日日物者飛飛也,日月物者飛走也,日星物者飛木也,日辰物者飛草也;

月日物者走飛也,月月物者走走也,月星物者走木也,月辰物者走草也;

星日物者木飛也,星月物者木走也,星星物者木木也,星辰物者木草也;

辰日物者草飛也,辰月物者草走也,辰星物者草木也,辰辰物者草草也。

(周文建註:邵子此書,形式工整,在事物與數量的排列和對應堪稱完美,無愧乎象數大家之稱謂也,似乎莊子齊物思想的應用典範)

有皇皇之民者也,有皇帝之民者也,有皇王之民者也,有皇伯之民者也;

有帝皇之民者也,有帝帝之民者也,有帝王之民者也,有帝伯之民者也;

有王皇之民者也,有王帝之民者也,有王王之民者也,有王伯之民者也;

有伯皇之民者也,有伯帝之民者也,有伯王之民者也,有伯伯之民者也。

皇皇民者士士也,皇帝民者士農也,皇王民者士工也,皇伯民者士商也;

帝皇民者農士也,帝帝民者農農也,帝王民者農工也,帝伯民者農商也;

王皇民者工士也,王帝民者工農也,王王民者工工也,王伯民者工商也;

伯皇民者商士也,伯帝民者商農也,伯王民者商工也,伯伯民者商商也。

飛飛物者性性也,飛走物者性情也,飛木物者性形也,飛草物者性體也;

走飛物者情性也,走走物者情情也,走木物者情形也,走草物者情體也;

木飛物者形性也,木走物者形情也,木木物者形形也,木草物者形體也;

草飛物者體性也,草走物者體情也,草木物者體形也,草草物者體體也。

士士民者仁仁也,士農民者仁禮也,士工民者仁義也,士商民者仁智也;

農士民者禮仁也,農農民者禮禮也,農工民者禮義也,農商民者禮智也;

工士民者義仁也,工農民者義禮也,工工民者義義也,工商民者義智也;

商士民者智仁也,商農民者智禮也,商工民者智義也,商商民者智智也。

飛飛之物一之一,飛走之物一之十,飛木之物一之百,飛草之物一之千;

走飛之物十之一,走走之物十之十,走木之物十之百,走草之物十之千;

木飛之物百之一,木走之物百之十,木木之物百之百,木草之物百之千;

草飛之物千之一,草走之物千之十,草木之物千之百,草草之物千之千。

士士之民一之一,士農之民一之十,士工之民一之百,士商之民一之千;

農士之民十之一,農農之民十之十,農工之民十之百,農商之民十之千;

工士之民百之一,工農之民百之十,工工之民百之百,工商之民百之千;

商士之民千之一,商農之民千之十,商工之民千之百,商商之民千之千。

一一之飛當兆物,一十之飛當億物,一百之飛當萬物,一千之飛當千物;

十一之走當億物,十十之走當萬物,十百之走當千物,十千之走當百物;

百一之木當萬物,百十之木當千物,百百之木當百物,百千之木當十物;

千一之草當千物,千十之草當百物,千百之草當十物,千千之草當一物。

一一之士當兆民,一十之士當億民,一百之士當萬民,一千之士當千民;

十一之農當億民,十十之農當萬民,十百之農當千民,十千之農當百民;

百一之工當萬民,百十之工當千民,百百之工當百民,百千之工當十民;

千一之商當千民,千十之商當百民,千百之商當十民,千千之商當一民。

為一一之物能當兆物者,非巨物而何為?

為一一之民能當兆民者,非巨民而何為?

千千之物能分一物者,非細物而何為?

千千之民能分一民者,非細民而何?

固知物有大小,民有賢愚,

移昊天生兆物之德而生兆民,則豈不謂至神者乎?

移昊天養兆物之功而養兆民,則豈不謂至聖者乎?

吾而今而後,知踐形為大,非大聖大神之人,豈有不負於天地者乎?

天所以謂之觀物者,非以目觀之也,非觀之以目而觀之以心也,非觀之以心而觀之以理也。

天下之物莫不有理焉,莫不有性焉,莫不有命焉,所以謂之理者,窮之而後可知也;(周文建註:正如《易·說卦傳》所謂“窮理盡性以至於命”)

所以謂之性者,盡之而後可知也;

所以謂之命者,至之而後可知也。

此三知者,天下之真知也,雖聖人,無以過之也。

而過之者,非所以謂之聖人也。

夫鑒之所以能為明者,謂其能不隱萬物之形也,

雖然鑒之能不隱萬物之形,未若水之能一萬物之行也;

雖然水之能一萬物之形,又未若聖人之能一萬物之情也。

聖人之所以能一萬物之情者,謂其聖人之能反觀也。

所以謂之反觀者,不以我觀物也;不以我觀物者,以物觀物之謂也。

既能以物觀物,又安有我於其間哉?(周文建註:無我才能客觀)

是之我亦人也,人亦我也,我與人皆物也,(周文建註:金剛經所謂無人相無我相無壽者相,道家所謂人我合一,物我兩忘)

此所以能用天下之目為己之目,其目無所不觀矣;

用天下之耳為己之耳,其耳無所不聽矣;

用天下之口為己之口,其口無所不言矣;

用天下之心為己之心,其心無所不謀矣。

夫天下之觀,其於見也,不亦廣乎?

天下之聽,其於聞也,不亦遠乎?

天下之言,其於論也,不亦高乎?

天下之謀,其於樂也,不亦大乎?

夫其見至廣,其聞至遠,其論至高,其樂至大,能為至廣至遠至高至大之事而中無一為焉,不謂至神至聖者乎?

非惟吾謂之至神至聖,而天下亦謂之至神至聖;

非惟一時之天下謂之至神至聖,而千萬世之天下亦謂之至神至聖者乎!

過此以往,未之或知也已。

《皇極經世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