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但是,惡魔依然守在他們的身邊,死劫的陰影仍然籠罩在他們的頭上,能否天長地久,依然是個未知數?

  第三天,他們回到米蘭,若無其事的和安娜、吉林、莎拉,還有羅伊特地叫來的尼肯助陣,加上聞風而至的雪拉、克麗絲(其實是吉林特地通知她來攪和的),一群人浩浩蕩蕩、嘈嘈雜雜地往米蘭北邊的科摩湖度假去了。

  科摩湖是個位於阿爾卑斯山南麓的狹長型湖泊,湖水清澈、流泉飛湍、古木參天、山峰陡峭,風景美麗多姿,是個十分吸引人的地方。

  可是,這趟度假還沒開始,便已注定是個大災難、一場大混戰。

  莎拉追著吉林,吉林纏著詩韻,尼肯只能擋著雪拉或克麗絲,另外一個都還是膩著羅伊不放,叫苦連天的羅伊被煩得幾乎想跳樓,再加上不時冷嘲熱諷的安娜,這絕對可稱得上是僅次於十三號星期五的恐怖假期了!

  聲稱絕對不死心的克麗絲的確是個大美人,艷光四射的絕世姿容、傲人的身材,除了那副教人不敢領教的傲慢任性脾氣之外,她該是所有雄性動物白天追逐的目標,夜裡暖床的幻想對象。

  相反的,嬌柔可人的雪拉卻是令人難以向她說不的小可憐,她總是可憐兮兮的瞅著羅伊,只要回過頭來,一看到詩韻,淚水就開始在眼眶裡打轉,彷彿詩韻宰殺了她的全家,而她卻無力報仇一樣。

  對於這兩位花癡大小姐,詩韻能閃多遠就閃多遠,免得被火燒得體無完膚,或是被水淹得直冒氣泡,冤冤枉枉地客死在異鄉,那多不值得啊!

  而吉林,她更是聞聲即躲、見影就逃,將他當毒蛇猛獸、妖魔鬼怪般看待,她沒有攜槍帶火炮的終結掉他就算她很有修養了!

  所謂眼不見為淨,雖然羅伊寧死不願放棄他做丈夫的權利,無論多晚也要攀窗越過陽台的溜到她的床上來溫存一番,詩韻卻總是在清晨曙光乍現時分,小心地掙開羅伊的摟抱,賊手賊腳地溜出別墅去。

  詩韻拿了一罐鹽巴、一把瑞士刀和打火機,嘿嘿!釣魚去也。

  在山邊孤兒院長大的詩韻,幼時都是涉水在溪裡抓魚,現在只能去買根釣竿去湖釣。

  挖泥土、抓泥鰍絕對是小case,釣魚竿輕輕甩幾次,沒一會兒工夫,浸在湖邊的魚簍裡便已經有四條活蹦亂跳的魚兒了。

  雖然她很同情它們死到臨頭猶不知的無辜處境,她依然決定釣它個五、六條,因為最近她的食慾很好;享用之餘,她自然會默念幾遍往生咒,再好好的安葬它們的遺骸,流下幾滴懺悔的眼淚,最多再良心不安的睡上一晚,然後明天一早,當然是再來!

  詩韻悠閒地靠在樹幹上,腦袋裡一大堆名字飛來飛去,她正在考慮孩子的名字。

  「有我的份嗎?」溫和的聲音在她身旁響起。

  詩韻看也沒看一眼,淡淡地問:「你是男人嗎?」

  「當然是。」

  「是男人就自己去想辦法,若承認是吃軟飯的,就從魚簍裡抓一條去。」詩韻不客氣地說。

  穿著一身優雅休閒服的吉林在她斜對面坐下,雙眼緊盯著她。

  「待會兒請把釣竿借我。」

  詩韻不置可否地聳聳肩,隨即睜開一隻眼睨他。「要釣魚就得先去挖泥鰍!」

  吉林皺起眉頭。「挖泥鰍?」

  「否則你要用什麼餌去釣?手指頭嗎?」詩韻嘲弄道。

  「那個……泥鰍應該到哪裡挖?」他不好意思的問。

  「到處都有,自己去找。」

  詩韻熟練的刮魚鱗、剖腹、除內臟、清洗,瞄了一眼依然在四處挖了一堆坑坑洞洞的吉林,不禁悶笑一聲,逕自手腳俐落地撿石頭、乾落葉搭灶,再撿粗樹枝搭架,鋒利的瑞士刀削尖三支樹枝後穿進魚身。

  「就是這玩意見嗎?」吉林以一副噁心厭惡的語氣說:「看起來好像不怎麼好吃,真的會有魚想吃它嗎?」

  她不耐的瞟他一眼。「恭喜,再把它勾在魚鉤上就可以了。」

  「勾在……魚鉤上?」他不可思議的說。

  「隨便你,你也可以把它扔進湖裡,看它會不會跳支水中芭蕾舞幫你引誘一條魚過來,然後你再唱首情歌,說不定魚就會乖乖的跳進你的懷裡了。」詩韻邊嘲諷道,邊小心的燃起火,再把魚架上去灑了些鹽巴,就大功告成,等著吃了。

  詩韻盤膝坐在大石上,極力忍住爆笑的衝動,看著吉林把一條長長的泥鰍弄成了好幾截後才成功地鉤上去一小節,看他那表情,彷彿就快吐出來了似的。

  可憐的泥鰍,臨死還得受這麼多折磨,這大概就叫「凌遲處死」吧!詩韻歎口氣暗忖。

  又灑了點鹽巴,翻個面,陣陣烤魚香味逐漸瀰漫在四周,並飄散開去,就連一直以忍耐的態度在釣魚的吉林,都忍不住看著金黃色的烤魚吞了吞口水,隨即渴望地盯著浮標。

  
《激情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