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對結束後一個禮拜,顏朗的暑假就開始了,在這一個星期裡,他也曾設法要和蘇鎮吉兩人談談,畢竟他們都是朋友,但他們好像會隱身術似的,一下課就不見人影,不然就逃課,直到暑假開始,他都沒有機會和他們多說兩句話。
之後,由於要幫映藍準備期末考,他也沒有時間去找他們。雖然打了十幾通電話,得到的回答也是千篇一律:不在家。
一旦映藍也開始放暑假,他更沒有心思去想到他們,一意沉浸在愛情的喜悅中,昏了頭似的和映藍膩在一起,無視那些三姑六婆戲謔的視線,也聽不見老媽和老哥揶揄的嘲笑,現在,就算天塌下來他也不管,談戀愛最重要!
「顏朗……」
「叫我阿朗。」
「……阿朗,昨天我聽何伯母她們來找姑姑一起去韓國玩,我想我們幫姑姑看店,讓她去玩好不好?」
「好,-說什麼都好。不過……」顏朗綻出曖昧的笑。「-得讓我親一下。」
粉頰上的紅暈又蕩漾開來,但映藍仍溫馴地闔上眼,主動仰起臉兒。
就愛她這個樣兒。
顏朗迫不及待地俯首覆上自己的唇深深吻住她,放肆的汲取她的溫馨,貪婪地品嚐她的甜蜜。
好半晌後,他才意猶未盡的放開她,牽著她的小手跑出臥室。
「走,我們一起去跟姑姑說。」
於是,有十天的時間,他們兩人就在租書店的櫃檯後卿卿我我,-儂我儂,大大方方的親熱給所有觀眾看,映藍還會害羞,但顏朗那張臉皮是鋼筋鐵皮做的,拿棒球棒來敲也紅不起來。
「兩位,公共場合請不要作出妨害風化的行為。」
「你們當看電影好了……啊對,收票!」
送午餐來給他們的顏家大嫂哭笑不得,周圍的三姑六婆嘎嘎嘎笑得像巫婆。
現在,租書店已經變成社區裡最熱門的「奕誼場所」,做完家務的家庭主婦,從二十幾歲到六十幾歲都有,全跑到這邊來搞聯誼,她們還「自動自發」的把租書店挪出三分之一來作她們的地盤,閒來無事就跑來喝茶傳播八卦,順便看「電影」,限制級的。
對租書店而言,這樣並沒什麼不好,因為她們來的時候,兒子、孫子也會跟著來,不管小鬼們看多少漫畫,她們付錢時都不會猶豫,所以小鬼們就拚命多看幾本,坐地上看也沒關係,年輕的三姑六婆們回家時還會順便租幾本言情小說。
還有幾位媽媽很有趣,帶兒女去補習班回來順便看幾本漫畫,她們就坐在旁邊耐心的等。
「讓他(她)輕鬆一下,免得被壓力拖垮了。」
這些媽媽還真有心,認真考慮到兒女的心情,兒女們就不會排斥上補習班。
「小玲的媽媽要是有像這樣體貼的話就好了。」
顏朗瞟她一眼,再繼續登記遺書紀錄。「她又怎麼了?」
「她……」映藍遲疑著。「交男朋友了,在補習班認識的。」
「那好啊,兩個人一起唸書,說不定就不會那麼累了。」
「可是她的男朋友……」映藍視若無睹的凝望著計算機屏幕。「會帶她蹺補習班的課。」
「逃課?」顏朗停下打計算機,側過眼來看她。
「對,他們逃課到處去玩。」
「補習班不會打電話到她家問嗎?」
「不會,因為她的男朋友會先假裝是小玲的家人打電話去補習班請假。」
「這樣可不太好。」顏朗咕噥。
「我也這麼覺得,可是她很喜歡他,還有點依賴他,不管我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映藍無助的低喃。
顏朗略一思索,「開學後再說吧,開學後-再和她好好談談,搞清楚狀況,之後再來看看我們幫不幫得上忙。」話落,他親親她的臉頰,轉變話題想振奮她的心情。「等姑姑回來後,我帶-去爬山,這麼熱的天氣老吹冷氣不好,到山裡很涼快,又可以運動身體,保證-會喜歡。」
「我的運動超爛的。」映藍喃喃道。
「沒人叫-運動,走路就好。」顏朗順手將她垂落的髮絲拂到耳後。
「好嘛!」映藍歎著氣。
又來了,爆像小牙牙的表情,好,是她自找的,不能怪他……
「喂喂喂,你們兩位,太超過了吧!」
「算了,-叫再大聲他也聽不到,幫他們量時間吧,我說三分鐘。」
「五分鐘。」
「十分鐘。」
三八婆。
上七星山的登山步道有好幾條,從小油坑方向登山是比較輕鬆的路線,那座充滿硫磺噴氣的山谷就是小油坑最明顯的地標,蒸氣煙霧繚繞,壯麗獨特,走在兩旁都是箭竹林的步道上,硫磺味陣陣撲鼻,溫熱的水蒸氣撲面而來,頗有洗溫泉的感覺。
爬上最吃力的陡升坡後,顏朗就體貼的讓映藍停下來歇會兒,喝口水。
「累嗎?再下去就一路平緩,不會這麼辛苦了。」
「你常常來爬山?」映藍喘著氣問。
「都是同學找我來的。」顏朗摟著她,眺望遠山。「待會兒帶-去一個只有我知道的好地方,保證-會覺得再辛苦也值得。」
「為什麼只有你知道?」
顏朗頷首。「那兒已偏離步道相當遠,少有人去,那回我還是追一隻青斑蝶追到那兒,又不小心跌一跤摔過去,不然也不知道七星山有那麼美的地方。」
一個鐘頭後,他們到達那個秘密的地方。
那是一處隱藏在林蔭後的半山崖,綠意盎然的青草鋪滿一地,彷彿綠色的地毯,崖邊還有一株孤立的大樹,迷濛的霧靄瀰漫在樹林問,遠山層峰隱約飄浮在煙雲裡,宛如淡泊飄渺的人天之間,瀰漫著禪意的空幻味道。
呆立著,映藍連呼吸都屏住了,不由自主的。
「很美,是吧?」輕輕的,顏朗自她身後圈住她窈窕的腰。
「美?」映藍的聲音輕得不能再輕。「不,這不叫美,這叫……叫……我不曉得該叫什麼,我只知道這絕不僅僅是美!」
顏朗發出輕笑聲,結實的胸膛沉沉的震動。「值得吧?」
「值得?」映藍低喃。「我可以不厭其煩的一來再來,再辛苦也沒關係。」
「那麼……」他的下巴頂在她頭頂上。「如果我說將來我們到這裡來結婚,-會不會覺得太麻煩?」
映藍沒有回答,但自唇間溢出一聲喜悅無比的滿足歎息。
於是,兩人不再出聲,依偎著,靜靜的,享受這一片仙境般的景致,彷彿他們也化為這景致中的一物,如同那茵茵的綠單,或者那株孤立於世的大樹。
幾聲鳥鳴清亮,空谷幽然響應,這世界,真的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開學後,由於高三放學後還要留校到九點,顏朗不放心要親自去接她回來。
「不要啦,被老師同學看到不好啦!」
「那-說個地方,我在那邊等-,這樣就不會被-們學校的人看見了……啊,對,我記得-搭公車那邊有家麥當勞還是肯德基,我們就在那裡碰面,順便吃個東西聊聊天,送-回來後恰好十點,這樣好不好?」
映藍認真想了一下。「嗯,應該可以。」
所以每天他們照樣能擁有一小段甜蜜時光,因為時間短,他們更是珍惜,直到週末,他們才能夠擁有較長的時間來種種草莓。
不過這天中午,映藍一放學回來就悶悶不樂的,顏朗看得好心疼。
「小藍,有什麼嗎?」
清澄的眸子,奇異的眼光,映藍盯著顏朗注視老半天後,才輕輕歎了口氣。
「其實我也是,有了男朋友之後,心事都會向男朋友吐露,我怎能怪她呢?」
顏朗明白了。「黃舜玲都不跟-說心事了?」
映藍可憐兮兮的點點頭。「我關心她呀,所以才會追問她,但她都說不用擔心了,她現在好得很,要是我問得急了,她還會跟我生氣,那我就不敢再問了。」
顏朗蹙著眉,凝思片刻。
「依我的建議,最好告訴她父母,但-一定不願意背叛她。所以-只好等,等補習班發覺不對,一定會通知她父母,那種事畢竟要由她和自己的父母溝通,別人是幫不上忙的。」
「會嗎?補習班會注意到嗎?」
「有責任心的補習班一定會,他們一定有過這種經驗,黃舜玲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說著,他將她硬拉起來,牽回自己的房裡。「好了,這件事討論到此為止,該討論我們的事了。」
「我們的事?」映藍困惑的眨了眨眸子。「什麼事?」
「我不喜歡看到-不快樂的樣子,所以我要讓-精神起來。」
精神起來?
在他房裡?
「……」
沒聽見她的回答,顏朗回眸一眼即哈哈大笑起來。「看-臉紅成這樣,我想-知道我們要討論什麼事了。如何?討論我們的事有趣多了吧?」
「……」
年輕氣盛的男孩子不懂得忍耐的真諦,血氣方剛的少年郎更容易擦槍走火,有趣的事做多了早晚會發現這種事實在不太有趣,老是緊急煞車簡直是自虐的行為,而且總有一天煞車會失靈,踩了半天停不下來,只好大家一起撞得粉身碎骨,百世不得翻身。
顏朗在聖誕節這夜終於發現這項吃盡千辛萬苦,歷經千錘百煉才領悟出來的大道理。
於是,元旦這天,趁小牙牙在睡午覺,他恭而敬之的把倪家大哥、大嫂和顏姑姑都請到家裡來,然後,對著所有人,可能是漫畫看太多了,他學日本人那樣跪坐還不夠,居然整個人都伏在地上。
「一輩子一次的請求,請你們務必要答應。我呢,真的很想上小藍,已經快控制不住自己了,可是我也不想先上車後補票,所以拜託你們,讓我現在買票上車好不好?」
青天霹靂雷聲隆隆,煞時間,四周圍的人全張口結舌的呆成一片,好像敦煌莫高窟的佛像,映藍更是漲紅了臉,羞得差點鑽到沙發底下去躲,一時之間,沒有人能夠接受如此震撼的心靈教育,神智全被震得支離破碎,滿地都是屑屑。
整整安靜了半分鐘後,顏爸爸才猛然回神,暴跳如雷的跳起來,
「你這個……」
但他沒有機會吼完,顏朗已然彈起來大聲回嘴。
「喂喂喂,老爸,你很莫名其妙喔,我又不是說我已經上了車現在要補票,而是說我要規規矩矩的先買票再上車,你到底有什麼氣好生的?」
顏爸爸氣得差點說不出話來。「你你你……你還是學生,哪有資格買票?」
「買學生票啊!」顏朗咕噥,旋即搶在老爸發飆之前趕緊追加批注。「我是說我是學生,當然還要由你們養嘛,對不對?至於小藍……」他瞥她一眼。「買票上車後,除了上課之外,我都會到姑姑那兒去幫忙,四年級的課比較少,我可以有很多時間待在租書店裡,當是賺小藍的生活費,這樣行不行?」
「你還要當兵……」
「我知道,我知道,但當兵也有薪水嘛,雖然只有一點點,不過我發誓一定會考上預官,這樣起碼多三倍,然後我會全部寄回家裡來,自己一毛錢也不會留,這樣可以了吧?」
「你自己不可能什麼都不需要……」
「沒問題,沒問題,我可以跟同袍拗,easy,easy!」顏朗自信滿滿的猛拍胸脯。
倪家大嫂突然噗哧笑了一下,旋即又板起臉,正宗櫸木板一塊。
「荒唐!胡鬧!」顏爸爸怒火沖天的咆哮。「你以為結婚這麼簡單嗎?」
「哪裡簡單了?」顏朗一本正經的睜大眼。「要賺錢養老婆,買奶粉喂孩子,要寵溺老婆疼愛孩子,要體貼老婆教育孩子,這麼偉大的任務,哪裡簡單了?所以說,男人最可憐了,辛辛苦苦把老婆孩子養得白白胖胖的,吃力卻不一定討得了好,譬如老媽就常抱怨說老爸一點也不浪漫,無趣極了……」
倪家大哥突然轉開頭去用力咳了好幾下。
「不過我都有心理準備了,什麼苦我都肯吃,任何抱怨我都能夠虛心接受,也會努力改進。」顏朗用力點頭,表示他的決心。「放心,我絕不會像老爸那樣,當老媽問老爸還愛不愛她時,老爸居然回老媽一句無聊……」
這下子,再也沒有人忍得住,全體轟然爆笑,除了顏爸爸和顏媽媽,都大把年紀了,兩人居然都紅了臉。
「總之,結婚後就得負超重大的責任,這點我很清楚,也會拚盡全力去擔負男人應該承擔的責任,所以……」顏朗也沒有笑,他還是很正經。「拜託你們,讓我買票吧!」說完,他又伏下去了,
由於大家都還在笑,顏爸爸和顏媽媽也仍尷尬得開不了口,顏姑姑乘機將詢問的眼神朝倪家大哥、大嫂那邊投注過去,後者兩人相對一眼,輕輕點了一下頭。
於是,她仔細想了一下,然後咳了咳。
「我說大哥,他現在來請求買票上車,總比將來先上車後補票好吧?」
顏爸爸沒有吭聲,皺眉怒目瞪住依然伏在地上的顏朗許久後,終於說話了。
「在映藍高中畢業之前不可以公開,免得她要承受異樣眼光。」
換句話說,他同意了。
顏朗直起身子,歡天喜地的拚命點頭。「行行行,只要晚上能睡在一起,怎樣都可以,要我的老命也行!」
大家再度失聲大笑,再見顏朗興奮地跳起來跑回房裡去,不一會兒又出來,不但換了一套正正式式的白襯衫、黑長褲,手裡還捧著一大束鮮艷欲滴的玫瑰花,虔誠的單膝跪在映藍面前。
「小藍,請-嫁給我好嗎?」
映藍螓首低垂,連看他一眼都不敢,默默收下他的玫瑰花。
「喔耶!」顏朗歡呼著又跳起來,轉向顏爸爸,迫不及待的問:「什麼時候,老爸,什麼時候?」
顏爸爸望向倪家大哥。「寒假?」
倪家大哥頷首同意。
「寒假啊……」顏朗想了一下。「好吧,最多再衝兩個月冷水,不過我有一項特別要求……」
人家說,戀愛中的男女都看不見除了對方以外的其它事物,這話確實不虛。
元旦過後,當顏朗與同學們閒聊時,他才知道蘇鎮吉與林昆友兩人不但逃課蹺得更嚴重,搞不好還會二一退學,而且那兩個十幾年的好友不知為何竟然反目成仇,還差點打起架來。
於是,他特地蹺了一堂那兩個傢伙都有來上的課,跑去找劉雅芳。
「-到底想怎樣?」他嚴厲的質問。「-明明對他們沒有意思,為什麼要這樣戲弄他們?」
細長的鳳目眨也不眨,劉雅芳依然像尊石雕美人似的淡然優雅。
「你終於主動來找我了。」她輕柔地道。
朗眉一掀,「什麼意思?」顏朗硬著聲音問。
劉雅芳唇角微勾。「他們是你最要好的死黨不是嗎?」
顏朗不笨,立刻明白了,她以為他們是他的死黨,才會利用他們來逼他。
起初,她只是設法使他們遠離他,使他以為被好友摒棄而不得下主動來找她「關心」一下,沒想到他根本不在意,因為對他而言,他們只是普通朋友,不來纏他更好。
她只好再進一步誘使他們逃課忽略學業,想說如果是好朋友的話,他不可能不為好友擔心吧?
但是他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於是這學期一開始,她不僅讓他們荒廢課業到面臨被退學的危機,還唆使他們兩個反目成仇。
然後,他終於主動來找她了,這就是她的目的。
「-真可怕!」顏朗喃喃道。
不但可怕,簡直恐怖!
為了逼使他主動來找她,她竟然花費這麼多心思,還有整整一年的時間,利用迷戀她的人一步步使出她的卑劣手段,這種耐心簡直駭人!
恐怖的女人!
「不,我只是懂得如何追求我喜歡的人。」劉雅芳輕輕否認。「老實說,我真的很喜歡你,比喜歡華倫更多好幾倍,所以我一定要你主動來找我。」
追求?
她這叫追求?
她還是拿槍去搶劫吧!
「好,我來了,-想要如何?」顏朗沒好氣地說。
「我要你喜歡我,而且跟華倫一樣隨時跟在我身邊。」石雕美人說,語聲輕淡,口氣卻十足十是那種她說了算,無論如何他都得服從的命令口吻。
這……這個女人到底是哪邊有問題啊?
顏朗啼笑皆非的看著她,實在不曉得說什麼才好。
要他喜歡她?
這麼可怕的女人,現在他只想離她愈遠愈好,最好這一輩子幫不要再見到她,誰敢去喜歡她!
「如果我說不呢?」
「那麼你那兩位好友一定會被退學,我保證,而且他們還會繼續互相仇視下去,直到有一方被另一方傷害到再也爬不起來為止!」
威脅他?
顏朗白眼一翻,猛然轉身就走。「誰理-!」
劉雅芳的恐嚇確實令人討厭,顏朗也相信她一定會努力去實現自己的威脅,但他只不過打了兩通電話就把這件事解決了。
一通給蘇鎮吉家裡,一通給林昆友家裡。
隔天開始,蘇鎮吉身邊就多了一個「保鏢」,林昆友那個剛退伍的哥哥也突然關心弟弟關心到不緊跟在他身邊就不放心,而且兩方父母都下了同樣的最後通牒。
如果這學期混不過關,他們就等著被當成動物園裡的猴子一樣關起來!
他們倆沒一個想當猴子,所以拚了老命趕報告準備考試,終於低空掠過險險過關,雖然要重修的科目不少,起碼不會被退學。
然後,寒假開始了……
二月十四日,情人節,這天一大清早六點鐘,顏倪兩家就緊鑼密鼓的忙碌起來,八點半,三輛轎車浩浩蕩蕩駛往地方法院公證處,十點,顏朗興高采烈的牽著新婚妻子走出法院公證處。
「阿朗,小藍,恭喜你們。」兩位充當證人的鄰居伯母是第一、二位向他們恭喜的人。
「請叫她顏太太。」顏朗洋洋得意的道,話一說完,頭上砸下來好多爆栗。
然後,三輛轎車繼續駛往七星山。
年輕人爬山沒什麼了不起,要老人家爬山簡直是要他的老命,途中不曉得休息幾千幾百回,但當一群人見到那處「秘密仙境」時,都情不自禁狂呼值得。
「真美!」
「難怪阿朗堅持要到這裡來照結婚照。」
接下來,大家又開始忙成一團。女人幫映藍化妝梳頭換新娘霞服,男人准臂替新人攝影照相,兩位鄰居伯母剛好一人負責一個小鬼,至於顏朗……
「我呢?」聲落,一堆襯衫衣服褲子兜頭蓋臉扔過來。
「自己換!」
「-,差別待遇!」
在這裡,以天地為證,新人再次許下深情的諾言,顏朗實現了說要在這裡結婚的承諾。
之後,整整兩個鐘頭,顏朗與映藍擺出不下千百種姿勢,有正經的,也有搞笑的,還有曖昧的、浪漫的、親熱的,纏綿的,甚至還有親吻的鏡頭,只要有人說出口,即使是開玩笑的,顏朗也非要擺出來照一張不可。
末了,當他們要離開時……
「等等!」
顏朗拉著映藍跑到那株大樹前,掏出一把小刀,小心翼翼地在樹幹上刻出一個心型記號,裡面再刻上兩個字:朗,藍。
「老婆,這是我們的誓言,-永遠在我心中,我也永遠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