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睏倦的眼晴聽話的閉上了,但是不到一會兒又猛然張開來,又圓又大的瞪著他。"你……"她從他的肩窩迅速彈開,一下子蹦到床角。"你在這裡做什麼?"
耶律隆慶側著身,單手支著腦袋,兩隻閃亮的藍眸在她裸露的胸脯上游移不去,"睡覺啊。"
那雙賊兮兮的眼晴和風吹來涼颼颼的感覺,令她趕緊低頭察看有何不妥,這一看——
"怎麼會這樣?"她驚叫一聲,趕緊扯過被單掩住裸露的身軀,而這一拉扯,又拉出了另一聲驚叫。"怎麼會那樣?"她羞澀地從他那光裸結實的身軀上挪開視線。
耶律隆慶有趣地看著她腓紅的雙頰,"忘了,嗯?"
小小攬眉苦思著昨夜的情形。喝酒……然後是……棍子?哪兒來的棍子?不是匕首嗎?怎麼變成棍子了?她有帶棍子嗎?幾個大問號浮現在她那兩隻困惑的大眼睛裡。她又為什麼會光著身子?而他也沒穿衣服,這不會是一加一等於三吧?她小心翼翼地避開看了會長針眼的地方,兩隻烏溜溜的大眼晴瞪著耶律隆慶。"說!你是不是佔了我的便宜。"
他的嘴角高高揚起,毫不掩飾的說:"是啊!"
"你、你、你……你怎麼可以?"小小氣急敗壞地叫道,"就算你不怕我對你不客氣,難道你就不擔心你們那勞什子王爺砍了你的豬腦袋嗎?"
耶律隆慶眨眨眼。"你在為我擔心嗎?"
"擔心你個屁!"就算是真為他擔心,她也死都不能承認!
耶律隆慶誇張地垮下臉。"那就讓我被他砍死算了!"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小小失聲道:"你的命就那麼不值錢嗎?"
耶律隆慶又端著一張期待的臉,問:"你為我擔心嗎?"
"我……"小小左右為難地欲言又止,終於,心中那份難解的悸動令她下定了決心。"好、好,我是為你……"
門外突然傳來說話聲,打斷了小小的真心話。"王爺,照預定行程出發嗎?"
耶律隆慶慢吞吞地坐起來,懊惱又無奈地朝驚詫的小小揚起一抹求饒的笑容,然後對門外的人下達指令。"照預定行程,你們先去準備,準備好再來通知我。"
"是,王爺。"
說話間,耶律隆慶的雙眼始終沒離開過小小的臉龐。
"你……燕隱……不是……"
"耶律隆慶,字燕隱,你們大概沒詳細調查過我的資料吧!"
小小張了張嘴,光滑的藕臂直指著他的臉。"你……"
耶律隆慶摸摸自己的下巴。"剃掉了,看樣子,我的鬍鬚是不能再留了,否則你又要把我當成大猩猩了!"
小小楞了好半晌,耶律隆慶那帶著歉意的笑容也始終停留在唇邊。敢耍我?摹地一個縱身,小小不顧仍光溜溜的身子,兩隻手猛地往他的脖子扼去。"我殺了你這隻大猩猩!"
當房內開始傳出激烈的打鬥聲時,守候在門外的恆王貼身護衛臘葛和彌裡吉連忙上前詢問:"王爺、王爺,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你們統統不准進來!"
小小那些整夜苦候消息的家人,聞聲急忙過來查問,卻被臘葛和彌裡吉三言兩語給打發走,但他們心中已是有數,計劃——失敗了!
唯恐天下不亂的耶律隆佑也過來湊熱鬧。"怎麼回事?"他向守候門口的兩大護衛問道。
"回齊王爺,屬下不知道,不過,王爺吩咐過不准任何人進去。"彌裡吉躬身答道。
"是嗎?"耶律隆佑更好奇了,他把耳朵湊在門邊仔細聽著。是打架聲沒錯,可是……二哥在和誰打?他忍不住高聲問:"二哥,才新婚第二天,怎麼就有這等興致,一大早演起全武行來了?"
"少囉唆!老二,你最好給我滾遠一點,少來這邊興風作浪!"耶律隆慶回答的聲音不疾不喘,可見他打得是既輕鬆又愜意。
門外圍觀的人愈來愈多。
"你怎麼能這麼冤枉我?二哥,做弟弟的當然得幫著哥哥嘛!要不我進去幫你……"
卻只聽見一聲狂吼傳來,"不准進來!"
耶律隆佑皺眉,怎麼回事?好像真的不太對勁。正想再問時,卻聽到裡頭傳來細語聲,他忙不迭地湊上耳朵聆聽。"小小,現在是正月,天氣冷得很,凍壞了你我會心疼的,你先把衣服穿上,咱倆再繼續打好不好?"沒穿衣服打架?耶律隆佑驚訝得下巴差點掉下來。
"小小,我道歉,別生氣了好不好?瞧咱倆這副模樣,要是真讓他們闖進來瞧見,我們以後還能見人嗎?"門外的耶律隆佑沒聽見回應,對方想是仍埋頭苦打,悶聲不吭。
"小小,別這樣,你自己也知道贏不了我,何苦累著自己呢?"乒乒乓乓的聲響絲毫不見中斷。
只聽到耶律隆慶一聲長歎。"那……寶貝,你可別怪我又欺負你了。"三兩下之後,翻桌倒倚的聲音戛然而止,換上一聲嬌聲怒喝。
"你這隻大猩猩,放開我!"
"那可不成,小小,放了你可又沒完沒了了,除非你答應我不再動手。"
"放你媽的屁!我今天非宰了你這只混蛋猩猩不可!"
耶律隆佑暗自笑道,二哥是大猩猩?嗯!這形容可真貼切啊!一干旁聽者卻是又驚又疑,這宋室女人竟如此大膽,敢對王爺不敬?而一向嚴厲威武的王爺卻又為何如此容忍她?
正在驚疑間,忽聽得裡間傳出耶律隆慶的命令聲。
"彌裡吉,去把那件銀貉裘給我拿來,連白狐大麾也一併取來。"彌裡吉應聲而去。
"臘葛,馬車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