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不行!」裴任天也斷然地道:「你不打籃球對我還有什麼用?」
「他對他自己有用就好了,不需要你來利用他。」依茹憤然的說。
裴任天轉眼斜睨她。「你難道就不是因為想利用他打籃球的能力才跟他在一起的嗎?」
依茹才一瞪眼,谷健便搶白道:「不。我們認識好久之後,她才知道我會打籃球的,而且,她知道我不喜歡打籃球後,就一直勸我不要再打下去了。」
「是嗎?」裴任天冷冷一笑。「那誰又是野狼,嗯?」
「一年,我只為她打了一年,現在,我們拿到了瓊斯杯冠軍,這樣就夠了。我已經和她哥哥說好。要一起退出籃球界。等畢業後再一起創業,與籃球完全無關的事業。」
裴任天嗤之以鼻。「不打籃球,你還能做什麼?」
「我只要求做一個平凡的人,」谷健平靜地說:「做一點平凡的事,過平凡的生話,如此而已。」
裴任天輕蔑地哼了一聲。
「你一向就是個懦夫,我特地給你一個機會,好讓你成為有用的人,沒想到你卻甘於平凡低下的人生,寧願讓自己成為大家的笑柄!」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什麼低下、什麼笑柄?」
不待谷健回答,依茹便雙拳緊握,義憤填膺地吼了出來。
「你以為他的生命除了替你打籃球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價值了嗎?告訴你,對我來講,他是最體貼溫柔的男孩,世界上沒有人能比得上他;對我哥來講,他是另一個兄弟,一個可以玩鬧打架的好兄弟;對我媽來講,他是最可愛貼心的孩子;對同學來講,他是個能教人忘卻煩惱的開心果;對所有的人來講,他代表各種不同的意義,最最重要的,在所有人的眼裡,他就是他,谷健,而不是籃球!」
她深深的喘了一口氣。
「能博得這麼多人的認同與喜愛,你怎麼敢說他是個懦夫、是個無用的人、是個笑柄?」
依茹忽地轉頭深情地凝視著谷健,輕歎一聲。
「不,他絕對不是你所說的那樣,不打籃球,他才是個有血、有肉、有豐富感情的人,所以,我寧願他放棄籃球,追求他自己想要的生命。或者平凡,或者無味,然而,那才是他!你瞧不起,可我們就是愛他這樣,而不希望他成為一個偉大的冷血動物,就像你這樣!」
她又回過眼來狠狠地瞪住裴任天。
「這樣你明白了嗎?」
裴任天有些驚訝地看著依茹,看著一臉感動莫名的谷健伸手抱住她,聽見他輕輕的在她耳邊低喃。
「我好愛你,真的好愛你!」
依茹對他微微一笑。「我也愛你。」
裴任天瞇了瞇眼,詭譎銳利的目光再次一閃而逝。
「我瞭解了,那就是說……我得用另外一種方式來說服你了?」
這次毋需依茹發捆,谷健就搶先否決了。
「無論你怎麼說,我絕對不會回去的!我會在這兒完成學業、服兵役,再和她哥哥一起創業,創一個小小的事業,雖然你一定會瞧不起,但是無妨,只要能讓我有能力娶妻、養老婆就行了!」
裴任天撇了撇嘴角,突然轉開話題。
「聽說你希望你母親和那個什麼人結婚是吧?」
谷健的臉色微微一變,但他還是態度強硬地承認了。
「沒錯,既然你不想娶媽,她就有權力去嫁給別人!」
裴任天垂眸淡然地一笑。
「可惜你母親離不開我。」
谷健眉峰一蹙。「你究竟想說什麼?」
裴任天徐徐的抬起眼。
「如果我能夠讓你母親在半年內就跟那個什麼人結婚呢?」
谷健雙眉一挑,懷疑地問:「你有辦法?」
「輕而易舉。」裴任天拍拍膝上看不見的塵埃。「我只要停止你母親的家用費,以你母親那種軟弱、無法獨立的個性,她很快就會屈服於現實了,愛不愛我也都變成其次。」
依茹覺得愕然,旋即轉向谷健尋求證實,卻在谷健的臉上看見無奈的神色,她更是詫異地張了張口,卻又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天哪!居然有這種女人,看似愛得半死,碰到現實問題後,卻又會立刻低頭,這算什麼?食有餘力則愛之?
「你想怎麼樣?」谷健無奈地問。
「打籃球。」裴任天簡潔地回答。
谷健猶豫了半晌。
「多久?」
裴任天想了想。
「十年。」
谷健皺眉俯視著依茹,她卻靜默無語,因為,這種事她無法插嘴,畢竟這是有關他母親往後的幸福,她怎麼講都會有人不愉快。
谷健又想了半天。
「四年。」就當是大學的體育課程吧!
「七年。」裴任天討價還價價的說。
谷健再考慮半晌。
「五年。」再一年的NBA,剛好賺點創業基金。
「六年。」
谷健遲疑地凝睇著依茹,依茹以堅定的眼神回視他,讓他知道無論多久,她都會等他。
終於,谷健歎了口氣應允了。
「不過,我有幾個條件。」
「說吧!」裴任天大方地擺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