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邵風也把視線移向文颺那邊,目光深沉。「老實說,我很意外,也很慚愧,家裡所有人嘴裡都說關心他,卻沒有人知道他喜歡畫漫畫,更沒有人想到他對畫漫畫很有一套。」
「那如果他畫的漫畫真的有出版社願意收的話,你們會允許他改行嗎?」司琪試探著問。
「……要聽實話?」
「廢話!」
「他可以兼職畫漫畫,但現在的工作不能辭,他自己也不會辭。」
「為什麼?」
邵風拉回視線,「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見司琪還想追問,他搶先問回一個問題。「昨天我好像在巷子口看見那個馮君書,他又去找你了嗎?」
爆抽冷氣,司琪即刻忘了自己要問的問題。「請你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
「沒有開玩笑,」邵風指指文颺。「阿颺也看到了呀!」
「Shit,他還是不肯死心嗎?」司琪一臉臭大便。「他到底要我怎樣啊?」
「不是說你二哥處理好了嗎?」
「二哥是那麼說的呀!」司琪懊惱的揉揉太陽穴。「真該死,看樣子是沒處理好!」
「再叫他去處理嘛!」邵風建議。
「二哥入伍了,在士林受訓。不過……」司琪沉吟片刻。「他受訓一個月期滿後會回來一趟,到時候再叫他去處理好了。」
「那你自己要小心一點,不肯死心的男人有時候是很可怕的。」
「放心、放心,」司琪滿不在乎的擺擺手。「那種只會哭的男人,最多就是纏著我不放罷了,說他白爛是真的,可怕就太誇張了。」
這時,專注畫圖的文颺突然側過眸子來,一接觸到他的眼神,邵風立刻會意的點點頭,文颺方才又轉回去繼續專心畫圖,邵風若無其事的起身離開,司琪的通緝令當即追殺過去。
「喂,你還沒畫好耶,想蹺頭?」
「要我抱到馬桶上畫嗎?」
……
一個星期後,司二哥回來了。
他十分得意,因為他被分發到三總汀州院區,離家近到不像話,家人隨時都可以闖過去叫他請客,或者心情不好就跑去罵他個狗血淋頭,拿他當出氣筒。
這根本就是住宿上班——雖然薪水少了一點,難怪他得意。
「先別高興,二哥,請問你馮君書的問題到底是如何處理的?」司琪面無表情的質問過去。
「有錢人最怕什麼?」司二哥反問。
「綁架?」
「丟面子!」司二哥橫她一眼。「所以啊,當我勸說馮君書無效,就直接去找他父母,請他們管好自己的兒子,別讓他再纏著不喜歡他的女孩子,不然台灣雖然沒有騷擾罪,但這種事上了報也不好看,他的父母總自認為是上流社會人士,禁不起那種『刺激』,因此滿口承諾說不會再讓馮君書來騷擾你了。」
「但他又來了!」
「耶?」
「雖然沒有直接來找我,但他都在附近鬼鬼祟祟的探頭探腦,好多鄰居都看到了,我是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啦,可是他這樣真的很讓人討厭耶!」
話落,所有視線又全集中到某人身上,某人脖子又縮短了。
「好嘛、好嘛,我明天就去處理!」
司三姊滿意的頷首,轉眼卻見司琪又在裝便當。「我說小琪小姐,這邊是自助餐廳嗎?」
「不然文颺都會忘了吃飯嘛!」司琪理直氣壯地把光明正大的牌匾抬出來。
「你不會去幫他買便當。」
「老吃外面的便當不營養。」
司三姊哭笑不得。「你們的約會升級得真快,又幫他做便當,又幫他畫漫畫,你已經變成他的私人家管了嗎?」
「我也有在他那邊看書、趕報告、準備期中考啊!」
「好好好,連書都跑到他那邊去念了,我看你乾脆搬去他那邊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