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齊若旭轉向右邊,「這位是莊嘉凡,」再轉到左邊,「這位是莊嘉茵,他們是宋家的世交好友,也都在喬楠的公司裡上班,嘉凡是業務秘書,嘉茵是公關秘書。我們——」他的臉雖對著她,視線焦點卻飛到一旁去了——窗外的小鳥在飛飛飛——「咳咳,是代表喬楠來探望你的。」

  病床上的女人張口要說話,齊若旭馬上舉手阻止她。

  「對不起,除了探望你之外,喬楠還交代我們替他辦件事,所以,請先讓我們說完,之後你有任何問題淨可以提出,行吧?」

  病床上的女人若有所思的注視他片刻後,點頭同意。

  「好,那麼——」齊若旭飛快的瞥她一下,目光又飄開。「我必須先老實告訴你,喬楠已經很清楚你的企圖了——」

  「對,喬楠全都知道了!」莊嘉茵忿忿道。「你不要以為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大家就會信你到底,告訴你,謊說太多回就沒人信了!」剛剛急著推人家出去送死,現在又突然冒出來搶著說話,不但氣勢洶洶,口氣也不像為朋友打抱不平,倒像是——嫉妒,再加上一點惱恨。

  病床上的女人又張嘴想為自己辯解,但莊嘉凡推了一下鼻樑上的金框眼鏡,搶先她一步出聲。

  「你和喬楠剛結婚半年,喬楠就因為胃部腫瘤需要動切除手術,雖然是良性腫瘤,但任何手術多少都有點風險,而喬楠生性謹慎,於是決定先行立下遺囑,就在那時候,你突然宣佈說你懷孕了。誰知喬楠平安度過手術之後,你就『因意外而流產』了——」

  「真是可笑,檢驗報告都出來了,明明是經血,你硬要拗成是流產,目的可想而知,是為了圓謊。」莊嘉茵輕蔑的從鼻子裡哼一聲。「之後,喬楠雖痊癒了,但深感生命之不可測,仍然決定要先立遺囑,沒有多久,你又說你懷孕了,之後,當喬楠不再提立遺囑的事,你又『因意外而流產』了——」

  二而再、再而三,每當喬楠決定要立遺囑,你就會說自己懷孕了,然後又為了圓謊,一再『發生意外導致流產』——」莊嘉凡面無表情,語氣更是冷漠。「很顯然的,你不希望喬楠先行立下遺囑——」

  「這麼明顯的事實,我們——」莊嘉茵頓住,改口。「不,是喬楠早就看出來了,你和他結婚只是為了覬覦他的家產,不甘心喬楠把一切都留給他那三個女兒,因此一再阻止他立下遺囑——」

  「為了那三個孩子,他一次又一次的容忍你,但現在,他的耐性已到極限,不打算再忍耐下去了。」莊嘉凡望定病床上的女人,眼神十分強硬。「他決定給你三億,麻煩你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名。當然,你也可以拒絕,不過——」

  他嘴角輕輕一撇,神情閃過一絲狡黠。

  「這麼一來,喬楠會直接向法院訴請離婚,到時候你就一毛錢也拿不到了!好了,這就是喬楠要我們轉告你的事,現在,對於我們所說的,你有什麼問題嗎?」

  病床上的女人終於可以說話了,但她似乎不急著開口了,澄澈的眸子徐緩地從神情不安的齊若旭看到目光閃爍的莊嘉凡,再看到難掩焦急,迫切期待回答的莊嘉茵,並在莊嘉茵臉上逗留許久之後,她才說出第一句話。

  「你已經喜歡喬楠很久了吧?」

  十天後,病房外,不務正業的醫生、護士們又開始開賭下注了。

  她們不貪,簽樂透中大獎的希望比病毒更渺茫,不如在這裡小小贏一筆也算聊勝於無。

  「她可以出院了?」

  「再過兩天就可以了。」

  「宋先生一直都沒有來探望過她?」

  「聽說宋先生出國了。」

  「但老婆出車禍了,他不應該趕回來嗎?」

  「也許他也受不了宋太太這種『狼來了』的遊戲了吧?」

  「嗯嗯,有可能,聽說——重複,只是聽說喔,聽說宋先生決定要和宋太太離婚了呢!」

  「咦?真的?」

  「不信,那我們來打賭!」

  「好,賭就賭!」

  「賭注?」

  「照樣!」

  
《「狼」又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