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相信地翻翻白眼,翠兒正想回主子一句「我哪知道該怎麼辦呀」,可轉念一想,要是她真這麼回答,主子肯定會自己拗些白癡主意出來,到時她不是死得更慘嗎?於是,三聲無奈的長歎後,她又開始猛扯頭髮了。

  這種事要是多來上幾回,肯定用不了多久她就會變成禿頭了!

  好吧!既然是主子自己來問她該怎麼辦的,那麼;自然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羅!所以,她如果不好好把握這種機會整整主子的話,是不是太對不起某人了呢?

  當然是!

  於是,偷撇出一抹賊賊的笑容好好地笑了一會兒後,翠兒就開始說了。「這個嘛!我記得公主身上好像有個淡黃色的……」不料,她的奸計才剛撰出序文的頭兩句來,主子就突然雙眼一亮,脫口便是興奮的一聲「啊」,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的精心策畫。

  「對喔!我怎麼給忘了?那個香包嘛!」七公主一邊大叫,一邊從懷裡掏出一個模樣很奇怪的香包。說是香包,可那味道卻熏得教人頭發昏。「這個可以引出相柳,對吧?然後呢!你就去引它出來追你,那我就可以乘機扁它了,對吧?對吧?」說完,七公主還得意地揚起下巴等待某人的稱讚。

  「呃?」只是某人卻先呆了呆,「耶?」繼而陡然拔尖了嗓門驚叫,一點兒也聽不出來那有什麼稱讚的意味。「我?」翠兒不敢置信地指著自己的鼻子,那張可愛的小臉蛋已經垮成了大圓餅。「我……我……我也要上?不……不是吧?公主啊!主角不是您嗎?怎麼這會兒連……連我也要上了?」有沒有搞錯啊?她不是純觀眾嗎?

  「咦?可是……可是我記得以前都是這樣的,不是嗎?」七公主那張傻呼呼的臉蛋此刻卻是一派正經八百的表情,看起來相當滑稽。「我記得翠兒你逃起命來可快著呢!」

  「逃命當然要快呀!否則哪叫逃命啊?」翠兒哭笑不得地苦著臉。「又不是上後花園溜躂,還由得你拐一步晃三步,最後再來個回眸一笑百媚生嗎?我看那條九頭蛇好像不會就那樣被我們笑死吧?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她吞了口口水。「公主……記得?」

  七公主點點頭。「是啊!記得呀!而且記得很清楚呢!」

  哦!拜託,為什麼該記得的她不記得,不該記得的她偏偏記得那麼清楚呢?

  完蛋了,這下子想裝作沒她的事也裝不成了。翠兒垂頭喪氣地暗忖,她這不是自討苦吃嗎?現在回頭不曉得還來不來得及?

  才剛想到這裡,香包就掛到她身上來了。

  呃……好像來不及了耶!

  翠兒一臉哭兮兮地看看香包,不僅整張臉都拉長了,連頭上的沖天雙髻也垮了,眼神無奈地瞅著主子欲哭無淚,可轉個眼,她不曉得想到什麼,忽地又是滿懷期望地盯住主子。

  「那麼,公主,您也應該記得如何收拾那種畜妖吧?」老天保佑,求求您來個肯定的答案吧!

  可沒想到她這一問,卻立刻把七公主的萬丈豪情給問不見了,「咦?如何收拾啊?啊……嗯……這個嘛……嗯……讓我想想……我想想……」愁眉苦臉的攢眉苦思片刻後,她才不怎麼有把握地吶吶道:「呃……大概記……記得吧!」

  嘎嘎嘎?大……大概?還「吧」?

  天哪、天哪!為什麼那種「沒必要」的事記得一清二楚,這種事就只是「大概」記得?

  「不會吧?公主,」翠兒的臉更苦了。「您……您到底記得多少啊?」

  「記得多少啊?」七公主又開始努力思考了,「好像是……是……呃……啊,對了!」她的雙眸倏地一亮,「首先是這樣!」說著,她猛然一指戳破香包,然後很不客氣地一腳把翠兒踢向崖頂的空曠處。

  「耶?」隨著一聲長長的驚叫,翠兒被推得踉蹌幾步衝向前去,還沒站穩腳步,她本能地又想往回跑,可才逃回兩步,又認命地停住了,小小的紅唇委屈地噘著,並渾身抖顫地東張西望。

  唉,這已經不是頭一回了,她還跑什麼跑呢?香包一破,她早就無處可逃了,不是嗎?

  而她那個沒良心的主子一腳把「老鼠誘餌」踢出去之後,也同樣緊張兮兮地屏息四處張望,一副像在等待著什麼似的樣子。

  不一會兒工夫,驟然間,原本是要死不活的細雨猛地加大了,風勢也在瞬間狂吼了起來,轟隆隆的好不嚇人,可七公主卻反倒雙目一亮。

  「翠兒,別逃太遠啊!」她興奮的低聲吩咐。

  「呃?」翠兒一時會意不過來地隨著主子的視線往三門峽出口那方向瞧過去,旋即尖叫一聲抱頭就跑。「哇--救命啊!」

  只見遠遠的那頭,一條渾身長滿青色逆鱗、長爪帶翅的巨大蟒蛇,甩著猙獰兇惡的九顆腦袋,吐著腥臭暗紅的蛇信,在狂風驟雨中如閃電般地疾掠而來,眨眼間就到了眼前,而且毫不猶豫地就朝狼狽逃竄的翠兒撲過去。

  
《我依戀的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