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你笑什麼?」她故意板著臉問,其實心裡頭開心得很,只要能讓他忘卻凌嘉嘉帶給他的痛苦,再次抹上笑容,她很樂於當小丑。

  「沒、沒什麼,我喝藥、喝藥!」

  「小心……」

  「好燙!」

  「……笨蛋!」

  待他喝完藥後,即被惜惜逼著躺下睡午覺。

  「慕容……呃,惜惜,陪我聊一下好嗎?」

  「好啊!」惜惜馬上拖了一條凳子坐在床邊。「聊什麼?」

  「聊……少翼他叔叔,他快病死了。」

  「……」

  眼見惜惜一臉漠然,明知沒希望,季清儒仍想盡盡人事。「單叔叔確實是個老好人,沒成過親、娶過妻,所以總拿少翼和我當親生兒看待,非常疼愛我們……」

  惜惜垂首扭攪著長裙,依然無語。

  「……記得上一回因為、因為大嫂的事,好一陣子我都痛苦得無以復加,單叔叔還特別搬來和我睡在一起,白天勸慰我,夜裡照顧酩酊大醉的我……」

  「是嗎?」有人幫她照顧季清儒,這點她就不能不感激了。

  「是啊!他真的對我很好。」

  「哦!」她不診男人,但是……

  見她有反應了,季清儒打鐵趁熱、趁勝追擊,繼續往下說。

  「還有啊!他……」

  先說單叔叔對他有多好有多好,再說到單叔叔突然病倒實在令人很意外,最後說到單叔叔的病狀到底是如何如何……

  「我說啊!」惜惜突然插上腔。「肯定是那位診治的大夫在針刺夾脊穴的時候,不小心刺穿了人家的肺部,還懵懵懂懂的不知道。」

  雙眸一亮,季清儒忙問:「如果是你,你會如何?」

  惜惜聳聳肩。「我會在脊柱正中線半寸取穴針灸。」

  「是嗎?」季清儒難掩興奮地咳了咳。「呃,惜惜,麻煩你幫我叫一下少翼好不好?我有點事忘了提醒他。」

  那天晚上,當惜惜正要伺候季清儒進晚膳的時候,單少翼驀然跌跌撞撞地衝進來,差點整個人撲在餐盤上。

  「喂喂喂,小心一點好不好,人家一口都還沒吃耶!」惜惜急忙捧高了菜盤。

  「對、對不起!」喘著氣,一身的狂喜,單少翼又打拱又作揖。「謝謝、謝謝!」

  「謝什麼?」惜惜放下菜盤,莫名其妙。

  「我叔叔……」

  「那不關我的事!」惜惜扭身再回後頭廚房取湯。

  
《怨天怨地捨不得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