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什麼聲音?
不!不是聲音,是----呃!也不對、應該是說,那不是真正的聲音,而是一種聽不見的聲音,一種耳嗚的感覺!
那是什麼?打哪兒來的?
咦?沒有了,是她聽錯了嗎——啊!又來了!
憑藉著天生野性的本能,她迅速奔向某個方向,穿過一大片灌木叢,來到一片白巖磷石,想也不想地扔開魚兔、弓箭,趴向巖崖邊往山谷探去……
呀!是亞克耶!
但是……水伶狐疑地使盡目力望去----他在幹什麼呀?他……耶?還有其他人嗎?
她忙把身軀更往外探出去,整個人幾乎是半吊在崖邊朝崖下望去的……耶?耶?耶?另外兩個和亞克一模一樣穿著打扮的人,同樣在眼睛上戴著那個奇怪的東西、同樣一身銀色,而且……而且其中之一還是個紅頭髮的女人呢!
原來真的有紅頭髮的人啊!那……不曉得是不是也有藍色或綠色的頭髮?甚至紫色的?
不過,話說回來,他們既然是一樣的裝扮,應該是同一國的才對吧?那……他們為什麼分兩邊隔得遠遠的,而且,還大聲對吼著一些她聽不懂的話?然後……然後……他們到底在幹嘛呀?
水伶的疑問在片刻後就得到答案了。
崖下那對男女其中之一的男人在吼完之後,突然伸出左手,瞬間,從他手腕上的銀盒子裡突然射出一道光芒,遠遠的朝亞克頭上的岩石擊去!水伶還在詫異那道光芒到底是啥東東時,驀地聽到轟的一聲,亞克上方的破巖迸裂,四下墜落,幾乎是在同一時刻,亞克隱在叢叢樹後的身軀如飛也似的竄出,避向另一邊。
然而,就在他即將安全地躲入一塊足足有一人高的大岩石後面時!早就伺機而動的另一個銀盒子也射出一道光芒,在剎那間穿過亞克的右大腿,水伶可以清楚的看見亞克是摔到岩石後的。
雖然這種驚人的武器,還有這種作戰方法水伶都沒見過,但至少兩軍對戰的場面她都嘛已經看到麻痺了,所以,她不但一點也不慌張,甚至反射性的一躍而起,迅速回頭取來弓箭拉開,對準了……
咦?不對,他們的衣服既然連刀劍都割不開,弓箭大概也沒啥路用吧?那……略一思索,她倏地移動箭矢方向,一箭射出,旋即退身躲開。
如她所預料的,一聲男人的慘叫先傳來,繼而是女人的悲呼,但奇怪的是,只不過一忽而,兩人的聲音便驀地消失了。
當狐疑不已的水伶再探出頭去看時,那對男女早已遁形無蹤了!
當她正猶豫著要不要現身時,亞克卻先拖著腳轉出大岩石後!並高聲問:「水伶,是你嗎?」
水伶這才多探了一點身子出去,極目在崖下東尋西找!「他們走了嗎?」她也提高聲音叫了回去。
「走了!」
「你確定?」
「很確定!」
「哦!那……我下去了。」
瞧見亞克的右腿已經被紫血浸透了,甚至還淌了一地,水伶不再遲疑,她迅速抓起魚兔匆匆跑下山崖奔向亞克。看樣子,他傷得不輕,血又流了那麼多,肯定又要發高燒了,但是……
她幹嘛又救他呀?她是白癡嗎?這下子,她還能在餵飽他一頓之後,一腳踢他滾蛋嗎?結果又莫名其妙的讓這個傢伙有藉口名正言順的留下來囂張了,這就叫自討苦吃、自找罪受!
唉——不曉得下一餐他會要求吃什麼?
是要她攀崖摘燕窩?
還是抓隻猴腦來補補他的腦?
不會是要她去宰只熊來燉熊掌給他吃吧?
當亞克再一次從高燒中清醒過來時,水伶第一句就問他,「他們不是跟你同一國的嗎?」
亞克慢吞吞地坐了起來。「是。」
是?
回答得可真簡潔啊!
「那他們幹嘛要殺你?」水伶捺著性子問:「你不是說你們那兒都沒有戰爭的嗎?」同時內心也打定主意,這傢伙要是再敢給她用兩言絕句搪塞過去,她就立刻把他五花大綁的扔出去餵狼!
亞克莫測高深地瞟她一眼,隨即垂下眼瞼盯住自己的大腿,似乎正在專心研究那兒為什麼會包裡著厚厚的繃帶。
「沒錯,但我也說過有些小小的抗爭。」
「什麼抗爭?」
「我說了你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