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於是,水伶垂下腦袋無語了,而亞克逕自轉臉望著窗外偷笑。啊——笑,沒想到水伶也擁有這把啟動他「笑意」的鑰匙呢!
可是,不過十天後,他就笑不出來了。
在村落裡玩到沒得玩的水伶,居然溜進闊拉堡去玩他們的兵器,還跑到馬利亞山修道院的墓室裡去「開棺驗屍」,這樣她還嫌不過癮,竟然膽敢硬闖通往瑞士、奧地利的檢查站。
「我們到弗羅倫斯去吧!」
他認輸了!
公元前33年春,年輕的馬其頓國王亞歷山大,率領五萬兵士入侵小亞細亞,直抵印度,征服波斯。
他在短短的13年內征戰萬里,併吞了西方世界大半的領土,深入人跡未至的印度半島,摧毀了當時最強盛的波斯帝國,以勇氣和決心為馬其頓帝國寫下最輝煌燦爛的一頁!因而被讚頌為國王、皇帝,甚至是神,成為軍事史上首位名副其實的征服者。
然而,若以文化思想方面而言,亞歷山大也是一位改變歷史的人物,是一個新時代的創造者,他為西方人打開了東方的大門,也為東方人打開了西方的大門!使人們的眼睛看到與自己生活習慣完全不同的另外一個世界,進而產生了新的思想——世界大同的新思想。
但如果當初他沒能繼位為馬其頓國王的話呢?歷史又會如何改變呢?
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想知道……大概吧!
在馬其頓宮廷後方的樹林裡,亞克和水伶對坐在草地上,好一會兒都沒動靜。突然,亞克略一閃身,避過天上「賜予」的「賞賜」。
「好了嗎?」
水伶取下目鏡。「好了。」
「都瞭解了?」
「瞭解了!」
「沒問題嗎?」
「沒問題!」
「真的嗎?這次我們可是要分開行動的喔!」
「安啦、安啦!包在我身上啦!」
「我可是一點兒也安不下來。」亞克咕噥。「雖然這次應該很快就能結束了,但我還是不太敢相信你真的一點問題也沒有。」
「呃——也許是有一點小小的技術問題啦!」———
「什麼問題?」
「為什麼要我做男人?」
歐立斯得斯的貴族包捨尼亞斯小心翼翼地閃入亞歷山大居住的宮殿裡,在那兒,亞歷山大和他的母親前王后奧琳比亞絲正等候著他,以待共商大計。
「王后、將軍。」包捨尼亞斯規規矩矩的施禮。
奧琳比亞絲擺手道:「嗯!坐下吧!包捨尼亞斯,明天就要行動了!我們要商量到萬無一失才行。」
包捨尼亞斯應聲,在一旁乖乖坐下!亞歷山大和奧琳比亞絲同時盯著他片刻。
「你不會後悔吧?」亞歷山大突然這麼問。
「當然不會,」包捨尼亞斯毫不猶豫地說。「腓力浦滅了我的領地,毀了我的家,這是我報仇最好的機會,我怎麼可能後悔?」
「那就好。」奧琳比亞絲鬆了一口氣。「我一直擔心你會到最後一刻才反悔。」
「我絕不會的!」包捨尼亞斯堅決地搖搖頭,繼而眼神微微一瞟。「我倒比較擔心你們會後悔,畢竟他是你丈夫……」他看著奧琳比亞絲說,然後瞄向亞歷山大。「也是你父親,最有可能後悔的應該是你們吧?」
那對母子互覦一眼,奧琳比亞絲哼了哼。
「可是,他有把我當成是他的妻子嗎?為了另娶克麗歐佩克拉,他竟然捏造我與人通姦的罪名,然後強行和我離婚,他已經不是我的丈夫了!」
包捨己亞斯輕哦了一聲,隨即轉向亞歷山大,以詢問的眼神望著他,亞歷山大微微一笑——冷美。
「在我父親和克麗歐佩克拉的婚禮上你沒聽見嗎?阿塔拉斯得意的說,希望國王能夠早日得到一個嫡子。嫡子?我才是嫡子啊!可是,他硬是和我母親離婚了,結果我成了庶子,那個女人將來生的孩子便會爬到我的頭上來,我必須稱他為王,而我依然只是個將軍而已,這是他先對不起我,不能怪我對不起他!」
悄悄的,包捨尼亞斯用很奇怪的眼光覦著亞歷山大好一會兒,再瞥一眼奧琳比亞絲。
「我懂了,那就這樣吧!明天該做的事我會去做!不過,你們這邊記得也要先安排好我的退路喔!」
「當然、當然!」
晚一些時分,包捨尼亞斯回到自己的寓所裡,他躺在床上靜靜思索著。
人性真的這麼可怕嗎?
一個男人如果連妻兒都不能相信,有再多的權勢與財富又有什麼用呢?這到底是誰造成的?
是男人自己?
還是妻子、兒子的錯?
不過,追根究柢,終歸還是男人自找的吧?
伊比魯斯國王和馬其頓公主的政治聯姻是在馬其頓的舊都舉行的,在初夏的早晨,極盡奢華之能事的婚禮,在腓力浦二世的主持下圓滿完成。在各國使節爭相參與、賓客雲集的婚禮後,還有競技和戲劇表演作為婚禮的餘興節目。
為了表示對民眾的信賴和親民的作風,腓力浦二世把所有的衛兵撤除,但沒有人注意到,有一個衛兵打扮的人並沒有遵守命令退開,他依然站在那裡。而當亞力山大伴著新郎伊比魯國王通過他面前時,在亞歷山大的掩護下,他悄悄地拔出短劍,對準後面的腓力浦二世……
他倏地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