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謝皇后娘娘。」
武昭儀神態高雅,緩緩行至一旁坐下。
王皇后卻緊咬著下唇,頰邊更是抽搐不已。
「呃……你們統統退下!」她突然下令。「沒有哀家的准許,不准任何人靠近左近!」
「奴才遵旨!」
於是,眾太監、宮女再次走得一個都不剩,甚至連殿門也關上了,王皇后這才猛然抱著肚子爆笑出來。
「哦!天啊!天啊!我一直以為女人扮男人很滑稽,沒想到!」她拚命擦著眼淚。「哦——天哪!實在是沒想到男人裝女人樣更……更……哦、哦!天哪!真不是普通的可笑耶!」
武昭儀的臉色實在是不怎麼好看,雖然她還是規規矩矩地端坐著,雙眸卻狠狠地白了王皇后一眼。
「你有完沒完啊你?每次都要這樣笑一次,你不累嗎?」
老實說,原本是夠了,可是抬眼一瞧見眼前的武大昭儀,明明是高頭大馬的大男人,硬是穿著女人衣裙,而且腰肢款擺,又是蓮花指、又是蓮花步的一副嬌滴滴的美人樣,王皇后就忍不住再次捧腹大笑,而且笑得比剛剛還誇張。
「哦!不行了、不行了……肚子真的快……快笑爆了……」
武昭儀驀地繃緊了下頜。「夠了吧你?你究竟要玩到什麼程度才肯正經起來呀?」但是,見王皇后依然故我地仍舊笑個不停,她不覺開始冒火了。「喂!你到底笑夠了沒啊?」
就是這樣,從他們剛進入這個任務開始,每次王皇后一見到武昭儀,沒有該出現的暗潮洶湧、針鋒相對,反倒老是躲起來偷笑。起初武昭儀還忍得住,總是面無表情地等她笑完,之後才開始進行討論,中間還得繼續忍受王皇后三不五時突如其來的失笑。
可是幾次之後,武昭儀的耐心就開始出現缺貨的狀況了;此刻,僅存的耐心終於宣告破產!他實在沒想到自己重新築堤出的理性竟然會如此地不堪一擊,A級塔莎人的稱號再次變為虛有其名了。
這個女人,就是有辦法輕而易舉地挑起他的怒火!
「皇后娘娘!」武昭儀咬牙切齒地用眼神警告那個肆無忌憚的笑個不停的女人。「請自重一點好嗎?」只可惜,他的眼神再怎麼兇惡,也讓人感覺到漂亮得很,實在沒什麼實質的嚇阻效用。
不過,王皇后還是及時發現武昭儀的臉色開始發黑了,也明白那個被嘲笑的對象的忍耐力已經到達底線了!於是,她趕緊收拾殘餘的笑意,勉強繃出一個感覺起來還算正經的表情。
「好嘛、好嘛!那麼……咳咳!嗯——有……咳咳!有什麼事就說吧!」
武昭儀握緊了雙拳,忍耐著不讓它們飛出去。
「明天是最重要的關鍵,記住你該做的事,也不要忘了不該插手的事絕對不要多事,懂嗎?」
她這一提醒,王皇后僅存的笑意立刻僵住了,而後慢慢換上一副相當陰沉的臉色,同時,眼神怪異地凝視武昭儀半晌。
「你……真下得了手?」她小心翼翼地問。
武昭儀雙目低垂。「那是我的任務。」
「可是……」王皇后咬了咬唇。「那是個嬰兒耶!」
「她必須死!」
「你好殘忍喔!」
武昭儀毫不動容。「無論你有什麼感覺,或者有多麼不贊成,該死的人還是必須死,你心裡也明白的,不是嗎?」
王皇后沉默片刻。
「不管我再怎麼明白,我就是無法接受。」
「所以,我沒讓你去動手。」
「但是……」王皇后掙扎著說。「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讓正確的歷史重演,是唯一的辦法。」武昭儀斷然地道。
王皇后緊攢眉宇。
「或者……只要王皇后被廢就可以了,嬰兒不一定……」
「皇后娘娘,」武昭儀冷冷地打斷她的建議。「如果因此而出了問題,你能負責嗎?」
「啊!」王皇后窒住了,良久後,她才不滿地咕噥,「你真的好殘忍,或許哪一天,當任務有需要時,你也會毫不猶豫地把我給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