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OK,no problem!」沙利葉興高采烈地此了一個ok的手勢。
羅弗寇兩眼往上一翻。「你們兩個真是不正常!」
沙利葉沒理會他,逕自拎著空酒瓶回吧檯。「來一杯?」
「好,」路希若無其事地扒了一下濕淋淋的頭髮,抹去臉上的酒漬,恰然自得地又坐回沙發上,還發出奇怪的噗哧噗哧聲,好像他原該就是這樣一身臭酒味。
「麻煩給我一杯紅……」
「路!」羅弗寇不敢相信地怒吼。「去洗澡!」
路希又皺起眉頭,旋即再次聞了一下身上的酒味,咧咧嘴。「唔,好吧!威士忌的味道的確不太好。」他起身走向浴室。「啊!對了,我要找人。」
羅弗寇與沙利葉驚訝地柏顧一眼。
「找誰?」他終於知道自己到醫在作什麼夢了嗎?
「不知道。」
「那要怎麼找?」
「不知道。」
「他是什麼樣子的總該知道吧?」
「她。」
「她?」
「對,『她』,我只知道是她,至於什麼樣子,多大年紀,完全沒概念。」
羅弗寇難以置信地推了一下眼鏡。「那不是一點線索也沒有?」
「沒錯,一點兒也沒有!」路希愉快地說完,即進入浴室裡。
「喂喂喂,路希,你也差不多一點好不好?」羅弗寇大聲抗議。「既不知道要找誰,也沒有一點線索,地球這麼大,怎麼找?」
「你以為我當初為什麼堅持要把總公司從美國遷到這兒來?」路希的聲音從毛玻璃後傳出。
「這兒?羅馬?」羅弗寇訝異地重複,又和沙利葉相覷一眼。「五年前你就知道她要到這兒來?怎麼會?」
「因為這兒是聖地。」
「聖地?你是說梵諦岡?」羅弗寇愈來愈迷糊,總覺得跟路希在一起愈久,他的腦袋也被「污染」得愈來愈不靈光了。「她為什麼要到梵諦岡來?」
「不知道。」
羅弗寇揉著太陽穴,開始覺得頭痛。「那麼你又為什麼要找她?」
「我們約好了。」
「約好什麼?」
「……約好什麼?」
「這個應該由你來告訴我吧?」
「告訴你什麼?」
「你剛剛說你們約好了,所以……」
「咦?我剛剛說我們約好了?」玻璃門倏地拉開,濕淋淋的腦袋狐疑地探出來。「有嗎?我剛剛說什麼了?誰跟誰約好什麼?」
「你剛剛明明……」羅弗寇頓住,瞪著那張無辜又迷惑的臉無言片刻,搖搖頭,捏著鼻樑。「算了,這個姑且不管。可是,路,就算我們把全世界的女人全找來給你,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又如何知道你到底找到那個女人沒有?」
「不知道。」
沙利葉急忙抓住羅弗寇,因為後者咬牙切齒的樣子看上去好像已經準備要一頭撞進淋浴間裡,把路希抓來掐住脖子搖到他清醒為止。
羅弗寇是世界上最冷靜的男人,只有在對上路希時不是。
「冷靜一點、冷靜一點!」沙利葉安撫道,一邊把羅弗寇推向吧檯。「讓我來,你去喝杯酒冷靜一下!」再回過頭來注視著毛玻璃後的人影思索片刻。
「好吧!路,你打算如何找?」
「出去找。」
「然後?」沙利葉耐心地再問。
「不知道。」
沙利葉閉上眼,默默地從一數到十,再睜開。「我明白了,你打算像沒頭蒼蠅似的到外面亂撞?」
唰一下,毛玻璃門再次拉開,路希笑咪咪的臉出現。「答對了!」
隨手扔了一條浴巾給他。「你為什麼要找她?」
路希慢吞吞地把浴巾圍上腰間。「不知道。」
「為什麼我好像早就知道他會給我這種答案呢?」沙利葉喃喃道,又扔了一條浴巾給他擦頭髮。「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
「下午。」路希一邊揉擦頭髮,一邊踏出浴室走向衣櫥。
「真急。」沙利葉嘟囔。「你要誰陪你去?」
「你!」
兩人不約而同朝羅弗寇那邊看去,後者已恢復冷靜,並且很理智的下定決心不再理會這件無聊的事,以免自己提早被送人瘋人院。
「讓沙陪你去,我忙得很,沒空處理這種『小事』。」羅弗寇面無表情地把文件送到路希面前。「請簽名,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