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什麼東西?」
「我的曾曾曾祖父伊德……」
「耶耶耶,伊德是你的曾曾曾祖父?」雪儂驚呼,真正感到意外。
「沒錯,伊德是我的曾曾曾祖父,而我發現了他的日記……」
「他的日記?」不是吧,伊德也有寫日記?
「最有趣的是,那本日記裡面記載的內容並不像一般人的日記,而是記載著埃米爾曾經歷過的所有謀害事件,詳細的日期、經過等等,譬如暗殺事件和馬車事件就有十分詳盡的記載,想想,也許不應該叫它日記,應該叫它是某種紀錄……」
「真的?」雪儂狂喜的跳起來,興奮得在浴室裡狂繞圈子。「太棒了!真的太棒了!」
「哈哈哈,我就說你會感興趣。」
「快,艾克索伯伯,麻煩你盡快把它寄來給我!」
「沒問題,明天我要到巴黎替我孫子買生日禮物,可以順便送到你家,不過你又不在……」
「放到我房裡就可以了!」
「好,我會放到你的書房裡。」
又聊幾句後,雪儂掛斷手機,開心的笑個不停,這麼一來,就不怕又有誰要謀害埃米爾了。
但片刻後,她收起笑容,眉宇困惑地攢起來。
伊德為什麼會特地去記錄那種東西呢?
難不成是……
「伊德呢?」雪儂捉住埃米爾急問。
「地窖。」埃米爾回道,滿眼困惑,不解她如此急著找伊德幹嘛?
可惡,又去喝酒了!
匆匆忙忙跑到地窖,果見一大一小兩個酒鬼又在那裡你一杯、我一杯了,周圍擺滿了開過的酒,卻沒有一瓶是喝光的。
雅克暑假一開始,他倆就幾乎整天混在地窖裡。
「雅克,你先離開一下,我有事要跟伊德說!」她大聲命令。
雅克聳聳肩,離開前不忘再拎一瓶尚未開瓶的酒,好去跟另一個「酒友」喝兩杯。
「來一杯?」伊德討好的倒給她一杯酒。
雪儂翻一下白眼,推開酒杯。「待會兒再喝,我要拜託你一件事!」
「任何事!」伊德很阿沙力的承諾包辦任何事,只要她不阻止他品嚐她老公地窖裡的美酒,什麼都好說。
「我要你把埃米爾曾經歷過的所有謀害事件全部記錄下來!」
「為什麼?」
「不要問為什麼,總之,我要你盡可能詳細的記錄下所有事件,日期、原因、細節、經過,全都要……」
「哪一件?」伊德信口問。
「每一件!」雪儂斷然道。「從去年的第一件,到未來可能發生的每一件!」
「每一件?」伊德驚叫。「那很麻煩耶!」
「麻煩?」雪儂冷笑。
「當然麻煩,還扯到未來去呢,天知道要記錄到哪一年哪一天,」伊德理直氣壯地抱怨。「我……」
「信不信我能要埃米爾下令不許你再喝咱們康帝酒園生產的葡萄酒了?」
「偉大的雪儂夫人,請放心,」伊德立刻心悅誠服,甘拜下風。「我一定會按照你所交代的去做,最詳盡的資料對不對?沒問題,我會連埃米爾什麼時候拉屎都記下來!」
「……」
埃米爾不可能剛好在拉屎的時候被謀害吧?
原來如此!
雪儂闔上伊德的紀錄,終於搞清楚居奈打的什麼壞主意了,她搖搖頭,無法理解親兄弟為何會有如此巨大的差異。
索瓦是個老實到不能再老實的老實人,而弗朗卻是個冷酷無情到極點的小人,最可惡的是,他們的子女也是,戴戎忠心憨厚,弗朗那三個兒子則跟他們的父親一樣狡猾冷酷,第三代也沒什麼不同,戴戎的兒子和席勒也是兩個極端。
是遺傳基因在搞鬼嗎?
書房門突然打開,埃米爾緩步走進來,雪儂若無其事的將伊德的紀錄收入抽屜裡。
「有沒有興趣去森林裡兜兜風?」
雪儂想了一下,嗯,也好,她正好有些問題需要問清楚。「好。」
森林裡,許多馬車在兜風,還有不少人騎馬,這也是巴黎社交圈的紳士、夫人們的娛樂之一,沒事閒兜圈子,順便看看有什麼馬子可以泡,有什麼凱子可以釣。
「埃米爾,如果你死了,雅克的監護人會是誰?」
埃米爾狐疑地瞥她一眼。「索瓦叔叔。」
雪儂點點頭。「那如果索瓦叔叔也死了呢?」
埃米爾沉默一下。「居奈。」
雪儂又點頭。「換句話說,居奈有權管理你的產業?」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