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都說結婚以後便不再談情說愛了,改之為談柴米油鹽,然而席先生與簡小姐的相處模式一直很浪漫,雖然兩人有時也會為晚餐吃什麼而爭論一下,但戀愛的熱度不減分毫,真要說什麼變了的話,那就是婚姻讓兩人的感情由刻骨銘心轉化成了細水長流的溫馨。
大凡週末,席先生會拉著老婆睡懶覺,直到接近中午方才放人,回頭早餐中餐一起吃。如果天氣好,下午安桀會出門散散步或者騎著單車在附近轉一圈,席郗辰通常有自己的事情。如果碰上下雨天,安桀便只能選擇在書房看書,看書她是喜歡的,可又有些小脾氣--如果席先生過來敲兩次門以上,基本上她就沒有耐性再看下去了--原因無從考證。當然,如果兩人都來興致,會駕車去電影院看一場電影,散場的時候順道將晚餐解決了,也省得回來討論一天中最會起分歧的話題。
「你去買爆米花好不好?」因為不喜歡擠,所以散場他們是最慢出來的。
席郗辰奇怪,「你剛才不是已經吃過了?」
「問題是我沒吃多少就沒有了。」
席先生皺眉,「我不愛吃甜食。」
「好吧,可能是因為你今天買的是小份。」安桀問,「那你去還是你給我錢我自己去買?」
最後自然是席先生妥協,「你在這裡等我,別亂走。」
後來安桀總結出一個經驗,要讓席郗辰做某件事情其實很簡單,就是把請求句換成選擇疑問句,其中一個選項由她做主語。
對於婚後的生活,可以說他們是過得越來越融洽了,除了安桀有時覺得席先生莫測高深,但有時又覺得他直白到讓人害臊外,其他都很好。
高深方面,比如安桀問:「郗辰,你喜歡什麼顏色?」
「你喜歡什麼我就喜歡什麼。」所以基本上問不出什麼,可是通過觀察,她喜歡橙色席先生也真的比較偏愛橙色,如此一來,那句「你喜歡什麼我就喜歡什麼」就顯得不只是說說那麼簡單。
直白方面,安桀問:「你的童年是怎麼過的?」
「唸書,打球,夏天的時候會去游泳。」
「游泳?在那種--河裡面嗎?」
「我想,我一直是叫它游泳池的。」郗辰笑著看了看她,「你呢?」
「差不多吧,唸書,畫畫。」安桀說,「寒暑假會跟母親去上海住一段時間,那個時候外婆身體不好,一直待在醫院裡。」
「你高中的時候我看到過你畫畫。有一段時間我天天去附中的美術樓。」他輕輕地順著她背部的髮絲。
「真的嗎?不可思議,我天天在那裡的。」安桀抬頭看著席先生,「你去看我嗎?」
「後來不去了。」
「為什麼?」
「就是不想去了。」
「哦。」
片刻後席先生輕笑著歎息,「我不想看到你對他那麼在意,卻--從不看我一眼。」
安桀坐起來,親了一下席先生的嘴唇,安撫在某些方面有些自虐的他,「對不起。」
「我原諒你。」他說得理直氣壯。
安桀好笑,「其實換一個角度來看,你知道我的時候,我卻對你一無所知,不是也很不公平?」
「你是在安慰我嗎?」
「顯然是的。」安桀說著翻身下床,「好了,一天讓我心疼一次就足夠了,我要去畫畫,來吧,當我的模特,我會在這個期間內只看你。」
「需要我脫衣服嗎?」席先生笑得好有深意。
「不用。」
「真的?」
「如果你不介意我拿相機拍下來的話。」應該可以賣點錢?
「想都別想。」席先生起身攬住她朝書房走去,「我的肉體只屬於你一個人。」
安桀有些受不了,「我猜別人一定連想都不敢想清高的席郗辰會講出這種話。」
席先生顯然不在意別人怎麼想,他循循善誘道:「下週末有空嗎?」
「我想想--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有空的。你想約我?」
席郗辰的聲音輕柔了幾分,「跟我去看下玉嶙好嗎?」
「我想起來了,我有事。」她的口氣非常遺憾。
席郗辰好笑地捏了下她的臉,「你說有空的,不許出爾反爾。」
「我剛才說的是『如果不出意外』,而我現在想起來週六市區有場我感興趣的畫展。」
「好吧,不過--」他在她耳邊輕喃,性感的聲音無比煽情,「你還有一周的時間考慮,我等著你改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