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聰明的孩子有糖吃

席郗辰7月中正式回公司上班。

「席總婚後看起來更帥了,哎,他為什麼要這麼早結婚呢?」

年屹笑著點頭,「英俊又有那麼多身家,三十一歲結婚,確實是早了點。」

「年經理,你見過席總太太嗎?如何?漂亮不?你覺得他們這輩子會有離婚的可能嗎?」

「基本不可能。」

「基本?那還是有可能的?」

年屹遺憾地跟今年年初剛入職的這位女副經理說:「林總,如果真要說這段婚姻最後誰會變心,我可以肯定的是,會變心的絕對不是男方。」

這時有人敲門進來,看到來人年屹驚訝不已,「你怎麼過來了?」

「他不在辦公室。甄秘書說你空著,我可以進來,Sorry,是不是打擾--」對方不好意思地說。

「沒,沒,不打擾。」年屹走過來,示意她坐在沙發上,「他現在在開會。」年屹抬手看表,「應該還要一些時間,要不要我進去叫他一聲?」

「不用,我不急。」

年屹點頭,「今天下午不上班?」

「公司組織活動,去郊區釣魚和燒烤,我不參加。」

年屹打趣道:「寧願來看你老公是吧?」

說到這裡對方有些赧然,「不是,我的鑰匙掉了。」

「進不去家裡了?」年屹笑了笑,「要不要喝點什麼?咖啡--還是果汁吧,我去茶水間給你拿,你等會兒。」

年屹一走,年輕的女副經理走過來友好地搭訕:「你跟年經理是?」

對方想了想,應該算是--「親戚。」

「說起來他跟我們席總也算是親戚。」

「嗯,算是。」

女副經理看著面前的女人,姣好的相貌,氣質嫻靜,不由好奇地問道:「你來找你老公,你老公是我們公司哪位同事?」

正說著有人走了進來,因為門開著,所以來人並沒有敲門,一身正統的深色西服,英挺出眾,俊逸的臉上因為長達兩小時的冗長會議而浮著些許倦意,當他看到沙發上坐著的人時微微一愣,隨即笑著走過來,「來找我嗎?」

安桀點了點頭,「我把家裡的鑰匙弄丟了。」坦白從寬。

席郗辰歎息,「想聽你說一句好聽的話還真難。」他對旁邊的職員點了下頭,拉起安桀,「等下班後,請我吃晚餐吧。」

「為什麼要我請?」安桀奇怪地問。

「因為我想讓你請。」

兩人邊說邊往外走,「我沒錢。」

「我可以借你。」

後來他們說了什麼,走遠了,聽不清晰。

等年屹回來時,就只看到林副經理坐在沙發上發呆。

「人被帶走了?」

「嗯……她是席總的老婆?」

「是的。」年屹把果汁遞給她,「來,壓壓驚。」

林副經理啼笑皆非,最後說:「很般配。」

夏日的某天,淅淅瀝瀝下了一天的雨,直到傍晚天空才放晴。

男子從出租車上下來,眼前的住宅區幽靜華麗。他會來這裡,只因自己還存著一份思念,思念一個不可能再挽回的人。

大門口保安室的保安走出來詢問他是來找哪家的。

「姓席。」

「我們這裡姓席的有兩家,你找哪一家?」

「他的太太--姓簡。」

他的神情有些漠然。

保安想了想道:「你找的應該是北邊那一家。」

男子點了點頭,起步時保安又叫住他,善意地指了一下路,「你一直走,走到頭左拐,第一幢就是,很好認的,那一家花園裡種了很多小葉梔子。」

「謝謝。」

在一幢藍白相間的房子前,男子停步,花園裡種著茶花和水仙以及一些不知名的花種,靠近籬笆的一圈種著梔子花,雨後的空氣裡帶著一股甜甜的清香味道。

已近黃昏,放著兩張白色籐椅的走廊上開著盞幽幽的橙色壁燈。

男子站了一會兒,推開花園的木門走進去,因為剛下過雨,所以腳下的石子路還有些濕。他走到門前按了門鈴。

過了良久門被人拉開,一個俊雅的男人出來,他穿著睡袍,手上端著一杯咖啡。

兩人都有些意外。

「進來坐吧。」最後還是席郗辰先開了口。

男子想了想,跟了進去。

客廳南面是落地窗,紫紅色的窗簾遮住了黃昏的霞光,水晶吊燈開著,光線明亮,東面的牆上掛著一些用淡紫色布遮起來的框架,隱約看得出應該是畫。一套簡單的米色沙發,沙發上放著許多橙色靠枕,沙發後面是一面書牆,地上的籐編籃裡零散地放著一些雜誌和畫冊,底下是白色的地毯。

席郗辰已經走到吧檯處給他沖了一杯咖啡,「加糖嗎?」

「少許,謝謝。」他走到沙發邊坐下,「她呢?」

席郗辰走過來把咖啡遞給他,「在睡覺。」

「呵。」

席郗辰坐入對面的沙發,輕抿了一口手中的咖啡,「她這兩天一直在等你過來。晚上留下來吃晚飯?」

男子微扯嘴角,「不了,我只是想來……看看她。」

席先生笑了笑,「她很好。」

「我知道。」

安桀下樓的時候就看到席郗辰站在落地窗前,窗簾拉開,外面一片漆黑,不知在看些什麼。她走過去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咖啡,「冷掉了。」

席郗辰側過頭,將咖啡杯放在窗邊的高腳圓桌上,轉身捧住她的臉,「來,說一句我愛你。」

安桀聽著這話怎麼有點彆扭,感覺像是「來,叫一聲,給你骨頭啃」,於是她試探道:「來,說一聲我愛你。」

「我愛你。」席郗辰看著她,笑得好不溫柔。

「……」莫非自己想錯了?

而席郗辰心裡想的則是,他在某些事情上確實是小氣,他承認,但是,有句俗話說得好,聰明的孩子方才有糖吃,為了有糖吃,他不介意自己成了整天兢兢業業守著屬於他的「財富」的葛朗台。

《何所冬暖,何所夏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