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rk取下頭盔用力地甩了甩頭,在大步走進酒吧內時,順手又把頭髮三兩下隨便束起來,出色的五官、碩長的個子、黑夾克、緊身長褲、黑短靴,他看起來就是特別有種邪惡頹廢的美感,教人又怕又愛。
「嗨!Dark,你馬子等你很久了喔!」
Dark隨便揮揮手表示他聽到了,同時走向老位子,曉彤正很認真的在那兒拿紙筆畫滑稽漫畫。他一大跨步在她身邊坐下,並順手端起她喝了幾口的啤酒仰頭喝乾,然後舉著空酒杯朝酒吧那邊揮了揮。
「-等很久了?」
「還好啦!」曉彤漫不經心地回道,手裡還忙著不停的動。
「幹嘛不等我去接-?」
「我出來辦事嘛!下班時間超過了,我就順路過來-!」
「哦!」Dark瞄一眼她在畫的東西。「-在幹嘛?」
「你不會自己看啊!」
Dark不悅地挑挑眉。「我要-告訴我!」
曉彤終於抬起頭來了,「你呀……」她頓住,等酒保把兩杯啤酒放下離去後,她才繼續說:「你呀!幹嘛老是那麼跋扈啊!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嗎?我在畫漫畫嘛!」
Dark不屑地斜睨著漫畫。「-畫這個做什麼?返老還童啊?」
「去!我才不老呢!」曉彤捶了他一記,然後繼續埋頭苦畫。「我這是要送人做生日禮物的啦!」
「生日禮物?」Dark倏地-起雙眼。「送誰?」
「敖書允。」
「那個工讀生?」
「人家已經開學了,不做工讀生了!」
Dark臉色驀沉。
「不是叫-少跟他來往的嗎?」
「為什麼?他又沒有做錯什麼,人也好得很,我幹嘛不能跟他做朋友?」曉彤頭也不抬地抗議。
「我說過了,我不喜歡-和任何男人太靠近,」Dark蠻橫地說。「就算是個小鬼也不行!」
「誰理你!」
毫無預警地,Dark猛然將她拉進懷中粗暴狂野地親吻她,彷彿在懲罰她的失言似地。好一會兒後,他才放開他,而且滿意地摩挲著她紅腫的唇瓣,並欣賞她迷醉的神情。
「我警告-,要是讓我看見-和任何男人在一起,我就強暴-!」
耳聞他低沉凶狠的警告,曉彤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立時由陶醉中醒來。窺視著他冷峻的神情,她知道他是說真的,如果不小心被他瞧見她和任何男人在一起,他一定會強暴她的!
可是,她不可能真的都不和任何男人接觸啊!偶爾她也必須和其它主管會合出外辦事的嘛!要是好死不死的真被他碰上了怎麼辦?
趕緊解釋?
去!他會聽才怪!
那就只能祈禱他不會火得失去理智當街脫她褲子辦事,至少也得找個隱蔽的黑巷暗弄,最好不要有老鼠蟑螂什麼的,也不要在臭氣熏天的垃圾堆旁邊,還要先看一下是不是醉鬼、浪浪漢或乞丐的地盤,要是的話,如果他不想再換地方,要記得先向他們收費……哦!天,她在想什麼呀!她怎麼可以認輸呢?
她連忙整了整臉色,然後正經八百地對Dark點著腦袋。
「你放心好了,在你強暴我之前,我會先強暴你的,好久以前我就說過的不是嗎?」
Dark愕了一下,旋即像那次一樣失聲大笑,笑聲狂妄放肆又愉快。
「好啊!-這個瘋狂的女人,到時候我就看看-是不是真有那個魄力來強暴我!」
怎麼可能會有!
曉彤暗忖,但臉上卻仍是一副捨我其誰的認真表情,好像是在說:沒問題,到時候就看我的好了!
Dark笑得更開心了,甚至不再打擾她畫畫。
搞不好他正希望她快點完成送去給敖書允,然後他就可以當場來個「捉姦在街」,接著他就可以立刻拉著她就近到附近的旅館,然後自動脫衣上床讓她「表演」。
若果真如此,她就……嘿嘿!抱著他的衣服落跑,連內褲也不留給他!
正在思忖間,曉彤突然聽到一聲熟悉的玻璃破碎聲,連看一眼也沒有,她自動往牆邊靠過去,躲在最角落裡繼續畫。而Dark則早已起身上前去,兩三手就把三個大概是吃了迷幻藥的少年拎了出去。
之後回到酒吧內後,他先大聲向酒吧內的所有的人警告說,這裡絕對不准有任何毒品藥物出現,隨即把兩個躲在一邊的陌生人抓出來,在從他們身上找出一包包的紅白藥物的那一瞬間,Dark頓時化為嚴峻冷酷的魔神。
「我記得你們來過一次,那次我也警告過你們絕對不准再來!但是你們不但又來了,而且還把貨賣給我們這裡的人,你們說,我是不是應該乾脆把你們綁上石頭扔到海裡算了?」
兩個陌生人同時恐懼地瑟縮了下。
「我們……我們保證不會再來了!」右邊的陌生人說。
Dark冷哼。「你們上次也是這麼說的。」
「可是!我們也是不得已的啊!」左邊的陌生人委屈的囁嚅道:「真的,是我們老大叫我們來的!他……他說這邊有需要……」
「你們老大是誰?」Dark冷冷地打斷他的話。
兩人互望一眼,隨即由右邊的陌生人先小心翼翼地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這個……我們老大說!說……」
「不能說?」Dark陡地揚高右眉。「那就是表示說,他知道這兒是我的地盤,也知道不能到這兒來做生意,可他就是故意要找我的碴兒,對吧?」
兩人同時色變地低下頭去不敢吭聲。
Dark微一思索,隨即頷首道:「我知道是誰了,好,我會去找你們堂主談話,你們滾吧!下次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們了。」
兩人驚恐地抬起頭,不約而同地一把抓住Dark搶著哀聲央求。
「不是我們說的,是你自己猜到的,不要害我們呀!」
Dark不耐煩地扯開他們抓住他的手。
「少-唆,既然不是你們說的,我當然就不會說是你們說的,不過,你們要是再讓我看到你們,我保證會讓你們死得很難看,明白了嗎?」
「明白了、明白了!」
「滾!」
兩人應聲倉皇地逃出去,Dark轉身回到曉彤身邊坐下,曉彤這才停筆抬起頭,若有所思地瞧著他看了半晌。
「Dark,你……真的不想離開嗎?」
Dark端起啤酒喝下大半杯後,才轉過臉來凝視她片刻。
「有一天,或許,當我覺得不再需要到這兒來時。」
「那……」曉彤遲疑了一下。「他們會這麼輕易地放你走嗎?我是說,我聽說過一旦進入幫派之後,就很難脫身了不是嗎?」她知道他不是老大,所以一定另外有個老大,雖然她從來沒聽他提起過。
Dark突然轉開頭去,又是一大口就把啤酒喝光了。
「我想走的時候沒人阻止得了我的!」
是這樣子的嗎?
那是不是表示說,她只要耐心的等下去就好了?
☆☆☆
之所以會選擇畫滑稽漫畫送給敖書允做生日禮物,當然是因為曉彤覺得敖書允的生命中似乎缺少了一些歡樂和笑容,嚴厲的家教和日復一日的用功唸書,換了是她,早就逃到天涯海角去了,哪還會留著供人折磨取樂。
漫畫內容誇張的描寫了她在南部老家的生活,極盡滑稽之能事,把家裡所有的人都甘草化到極點。瞧見敖書允看著看著,嘴角的笑容越擴越大,曉彤就知道這是一份最合乎他需要的禮物。
「-畫得……很好。」
已經看完了許久,敖書允有時候還會突然失笑,看樣子是不小心去回想到了。
「不錯吧?」曉彤得意洋洋地說。「我本來還打算畫漫畫為生呢!」
敖書允放下吃完的蛋糕紙盤。
「那為什麼放棄呢?」
曉彤聳聳肩,「因為我只會畫這種的,我掰不出來少女漫畫那種內容。」
說著,她又切了一大塊蛋糕放進自己的紙盤裡。
「-很喜歡吃蛋糕?」
「不,應該說我喜歡吃生日蛋糕。」
「有什麼不一樣嗎?」敖書允不解地間。
「當然不一樣,蛋糕隨時都可以吃,生日蛋糕只有過生日時才可以吃-!」曉彤含著蛋糕,口齒不清地說。
敖書允瞭解地頷首。
「嗯!好溫馨的感覺,」曉彤笑咪咪地又吃了一大口。「從小到大,我家的每一個人每年的生日時都會開開心心的一起分吃蛋糕,直到我上北部來工作之後才停止的。」
敖書允望著剩下的蛋糕,「我家從來沒有過生日、聖誕或過年發紅包這種事,甚至連笑聲也沒有,頂多就是一起吃年夜飯、一起開家庭會議。」他苦澀地說。
「好無趣,」曉彤評判道。
敖書允突然用手指挖起一小撮鮮奶油放進嘴裡。曉彤詫異地看他一眼,沒想到他也會做這種事。
「我記得六歲時曾經做過這種事,那次我被罰跪了一整天。」
我咧!這樣就要罰脆一整天?那她小時候把大姊暗藏的巧克力偷吃光光,不就要倒吊三天三夜了?
「還有一回,家裡有客人來訪,那個胖胖的禿頭不小心把假髮掉在自己的餐盤裡,我看了不小心笑了出來,那次我被罰三天不准吃飯。」敖書允又說。
哇賽!三天?那不餓死了?
「最好的教養、最規矩的形象、最冷漠的態度、最高的成績、最佳的工作能力,這就是敖家子女必須做到的。」敖書允淡淡地道,彷彿說的是別人的事。
曉彤突然放下蛋糕,越聽她就越吃不下,胸口好像堵著什麼東西似的。
「我還曾經離家出走過!」
「耶?!」曉彤不敢置信地瞪著他。「你?離家出走?你會做這種事?那後來呢?」
「我大哥把我找回去,然後說服我爸爸讓我去跟他一起住。我想,是大哥救了我,給了我現在的生活,否則我恐怕會就此墮落下去了。」
「哦……」曉彤恍然大悟。「所以你說你沒辦法扔下你大哥一個人逃開。」
「對我來講,大哥、大嫂比我父母還要像我父母,他們用他們的愛來填補我內心的空虛,撫慰我無奈的哀傷。現在雖然我長大了,但是,只要大哥說一句話,我就會像個最聽話的小孩一樣乖乖的低頭。」敖書允笑笑。
「有一回我還差點脫口叫他爸爸呢!」玩笑似地話語,語氣中卻有著說不盡的酸楚。
憐惜之情梗上咽喉,曉彤突然有種衝動,很想告訴他她也願意用她的愛來撫慰他……
天哪!她在想什麼呀?!
驀地見她臉色驟然大變,敖書允忙問:「-怎麼了?哪裡不對了嗎?還是什麼地方不舒服?」
「嗄?啊、呃、沒……沒什麼不對!我……」她突然跳起來。「我去上一下洗手問。」
敖書允租的公寓套房雖然老舊,卻相當乾淨整潔,沒有一般學生出租公寓那種雜亂的感覺。特別是浴室裡,似乎是剛整修過,所以,幾乎所有的東西都是新的,因此,她才敢一屁股坐上馬桶蓋,然後蒙住臉喃喃咕噥不已。
「天哪、天哪!我到底是怎麼了?我怎麼會有那種想法呢?我……我是很感動他對我的心意沒錯,但是……但是就只是感動而已啊!是啦、是啦,如果沒有Dark的話,我可能會為他心動,問題是……我已經有Dark了嘛!」
她放下手,起身轉向鏡子,對著鏡子裡愁眉苦臉的女人直皺眉。
「-到底在想什麼啊?-可以愛Dark、可以喜歡書允,但是-不可能同時愛上兩個男人啊!」她憤怒地指責。「-要搞清楚啊!-為Dark心悸、為他癡迷、為他神魂顛倒、為他瘋狂愛戀、為他死心塌地,然而,-對書允僅僅是……是……」
她的聲音慢慢消失不見,神情也逐漸化為溫柔如水。
「是感動、是憐惜、是心痛、是無奈、是溫柔、是酸澀、是苦楚……」
如果敖書允沒有向她表白、如果敖書允不是那麼細膩體貼的人、如果敖書允不是那般為她設想而壓抑自己、如果敖書允不是那種寧願自己痛苦,也希望她幸福的人,她就不會有那些情感出現。
一直以為是對弟弟般的感情、一直以為她所有的愛都在Dark身上、一直以為他們可以做朋友就夠了,沒想到情意卻在不知不覺中悄悄降臨。
若非對敖書允的感覺越來越深刻,她也許永遠不會發現。
或者在天平比例上,Dark的份量比較重,但事實是,敖書允在她心中早已佔有一席之地了。
哦!讓她死了吧!她居然同時愛上兩個男人了。
☆☆☆
曉彤剛要離開會議室,就被張水俊喚住了,她心中暗叫著:慘了!同時不情不願地慢慢轉過身去面對他。
「張副理,有事嗎?」
「我們也一起吃過幾次飯了,不用那麼生疏吧?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曉彤。」
惡!曉彤差點當場吐給他看!
拜託,什麼一起吃過幾次飯?還不都是他自己跑來總務部二課拐幾位主管級的一塊兒出去吃中飯,好幾個人一起的,又不是只有他們兩個,幹嘛說得那麼曖昧?
「這樣不太好吧!張副理,搞不好明天我就會被公司裡的女性同仁們集體暗殺了,你可不要害死我啊!」
「-真愛說笑,曉彤。」張永俊依然一廂情願地滿臉笑容。「我是想提醒-一下,我的生日快到了,不過,那天正好要開年度會議,所以,我決定把它挪到星期天,記得那天千萬不要排其它的事喔!」
曉彤用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沒有把不耐煩的神色表現出來。
「對不起,張副理,我不是一直告訴你不方便嗎?我已經說過我有男朋友了,他的妒忌心很強,如果他知道我隨便和其它男人約會,他會宰了我的!」
「我知道、我知道,」張永俊不在乎地笑著。「可是,只要-沒有結婚,我就有權利追求。何況,和那種霸道的男人相處是很累的,我相信-早晚有一天會受不了的,或許-應該及早考慮和他分手才對。」
這個人的腦袋有問題是不是?怎麼老說不懂啊?
「張副理,無論他對我如何,都是我心甘情願的,因為我是真心喜歡他的。」曉彤忍耐著說。「所以,我是絕對不可能接受其它男人的。」
這話說起來實在很心虛,但是,不這麼說好像不行,她總不能說她只能愛兩個男人,而剛好那兩個空缺都有人佔住了吧?
「世界上沒有絕對這種事,只要有心,愚公也能移山。」張永俊傲然地抬高下巴。「而我已經準備要好好利用自己的毅力去爭取最後的勝利了。」
曉彤吁了口氣,然後又用力地吸了口氣,她也準備好要以更堅定的態度來拒絕他了。但沒想到她才剛張開嘴,張永俊便搶先開了口。
「啊!對不起,我和常籐經理有約,先走一步了,星期天記得喔!」
「咦?怎麼……」
曉彤呆呆地望著剛闔上的電梯門,心裡真是干到家了!
☆☆☆
自從替敖書允過完生日之後,曉彤就一直不敢再和他聯絡,更別說是見面了。事實上,她連Dark都不太想見……呃!或者該說是不敢見。
然而,Dark當然是不可能讓她這麼隨心所欲的,因為,隨心所欲是他的權利而不是她的,如果她硬是要躲他,結果大概只會有一個——他會直接殺上公司逮她!
所以,她只好乖乖的繼續和他見面,但是,這樣做好像也不太好,因為每次她見了他,就會忍不住心虛地躲開眼,根本不敢直視他,嘴裡說著沒事,臉上卻清清楚楚地寫著「此地無銀三百兩」
搞得Dark也越來越暴躁,沒事總拿懷疑的眼光打量她,似乎是很想剖開她的腦子看看她到底在想什麼。
「-想跟我分手了是不是?」
在又一次懷疑的凝視後,Dark突然這麼說。
曉彤聽了,心頭一驚,衝口便大聲吼道:「誰說的?」
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Dark緊繃的臉色終於稍微緩和了一點兒。
「如果不是,-最近為什麼都好像不太願意見到我?」
因為心虛!
曉彤又一次轉開眼。「沒有啊!」騙子!
Dark深深的凝視她半晌。
「是公事太忙,累了?」
「對、對!」大騙子!!
「-只是想多一點時間休息,不是不想見我?」
「沒錯、沒錯!」超級大騙子!!!
Dark的臉色倏沉。
「-在馬扁我!」
曉彤盡力裝出最最無辜的表情。
「哪有?」
又瞪了她片刻後,他突然-起雙眼。
「-喜歡上別的男人了嗎?」
差點昏倒!
曉彤不知道自己的臉色在瞬間變得有多蒼白,她只是忙著把險些既出口的心臟吞回去,也沒注意到Dark的神情也跟著變得相當猙獰恐怖。
「沒……沒有啊!」她低頭心虛地囁嚅道。
Dark似乎沒聽到她的回答。
「公司同事嗎?」
「跟……跟你說沒有了嘛!」
「沒有嗎?」
「沒有啦!」
也不知道Dark信了沒有,可是他沒有再追問下去了,曉彤雖然暫時鬆了一口氣,但是,同時她也覺悟到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否則她很快就會被套上特製服裝送進療養院裡了!
她必須先釐清頭緒,然後決定應該怎麼做最好,最後再把事情以最乾淨俐落的方法做個了斷才行,她不能再……
天哪,她現在才發現自己居然是那種腳踏兩條船的爛女人耶!
☆☆☆
張永俊是世界上最卑鄙的人!
曉彤只把一份生日禮物交給他,卻怎麼也不肯去陪他過生日,所以,星期日那天,他就請同事幫他把曉彤騙到餐廳去,幾個人再一起纏著她不讓她走人。
於是,她被迫和他們吃飯,再被押到音樂廳聽了一場她最討厭的古典音樂演奏會。演奏會中途,那些同夥一一蹺頭,從音樂廳出來後,曉彤當然也準備落跑了,但是張永俊早已經警覺地抓住她不放。
「再陪我看場電影或到咖啡廳聊聊吧,」
「不要!」
「可是今天是我的生日,-不覺得應該順著我一點嗎?」
「今天不是你的生日!」
「說得也是,可是,我們早就說好今天是要替我補過生日的不是嗎?」
「少一廂情願了,誰跟你說好的!」
「既然-已經陪我吃過飯、聽過音樂會了,再多陪我一下有什麼關係?」
「我會吐!」
「但是……」
兩個人就這樣拉拉扯扯的從音樂廳走向捷運站的停車場個勸、一個吼,引起不少人的側目。
最後到了摩托車專用停車場入口,張永俊就死也不放曉彤再多走一步。他知道,若是讓她上了摩托車,他策畫許久的計畫就英雄無用武之地了,這樣一來,如果他還打算完成野心,就只能委屈自己和那個醜女人在一起了,這是不到最後關頭他絕不會使用的手段。
於是,一個是死命要逃去找她的摩托車,一個是死拉活扯兼誘拐騙的要往另一頭的汽車停車場去。然後,兩人同時覺得非常非常不耐煩了,一個就準備大叫色狼,另一個則打算等四周無人注意時乾脆敲昏她算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重型哈雷突然緊急停在他們面前,黑色騎士、黑色氣氛,看不出來黑色頭盔內的人在看哪裡或想什麼,只覺得黑色的憤怒在他身上熾烈地燃燒。
張永俊身不由己的僵住了,而曉彤則知道自己在發抖,她從沒有見Dark如此生氣過。
令人窒息的恐怖氣氛在空氣中凝聚,噤若寒蟬的片刻後,終於,黑色頭盔內傳出陰森森的命令。
「上來!」
半秒鐘也不敢耽擱,曉彤忙用開張永俊的手,慌慌張張地爬上哈雷後座,在她還沒有坐好前,哈雷就飛射出去了。
☆☆☆
該死,他居然真的強暴她了!
她敢打賭,她身上的瘀青肯定足夠煮好幾碗豬血湯了!
曉彤呻吟著從熟睡的Dark懷裡逃出來,再呻吟著進入浴室,感覺雙腿之間痛得幾乎想用爬的算了。
真是該死的男人,明明知道她是第一次,居然真的用強暴手段來奪取她的貞操,簡直是……天哪!怎麼會有這麼多血?!她知道第一次都會流血,但是……會有這麼多嗎?
搞不好她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呢!
她咒罵著洗乾淨了身子!咒罵著穿上破布半成品,咒罵著溜出了這棟高級公寓大廈,咒罵著揮手招來出租車……
半個鐘頭後,曉彤癱在自己的床上,發誓絕對不會輕易原諒Dark。同時,她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她疲憊地拿起電話……
「喂,書允,我是曉彤,你睡了嗎?」
「沒關係,有事嗎?」
曉彤有點意外地看了看電話,她剛剛發現敖書允帶著睡意的聲音居然和Dark的低沉嗓音很相似。
「曉彤?」
「嗄?哦!對了……我……呃……這個……我……」曉彤遲疑著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說吧,我答應-,無論-說什麼我都不會生氣,這樣可以了吧?」
為什麼要這麼體諒她呢?這樣的話,她就更難說出口了呀!
「曉彤?曉彤?」
「啊!我……我……」又躊躇片刻後,曉彤咬咬牙,終於橫下心來一口氣把要說的話轟了出去。「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
電話那頭突然沉寂了下來,曉彤也不曉得接下來該說什麼了,兩頭就這麼僵持著。好一會兒之後,才又傳出敖書允沉靜的聲音。
「為什麼?」
「因為……」曉彤又遲疑了半晌,「我想,你應該有權利知道真正的原因才對,但是……」她歎了口氣。「好吧!我告訴你為什麼,因為我喜歡上你了!」
那頭的反應來得極快。
「-說什麼?」
算了,她豁出去了。
「我說我喜歡你,所以,我們不能再見面了。你不知道這些日子來,我在知道自己同時愛上兩個男人之後有多痛苦;我不敢見你,因為害怕自己陷得更深;我也害怕面對Dark,因為我心虛,再這樣下去我會發瘋的,所以,我決定不再和你見面了。請原諒我選擇了Dark,因為和你分開雖然我會痛苦,但還承受得起;然而,我根本不敢想像,若是和Dark分開我會變成如何,我想我可能會心碎而死!所以……」
「曉彤,」敖書允突然打斷她。「能不能再和我見一次面,我想……」
「不,不能!」曉彤斷然拒絕。「我不能再見你了,我說過不能讓自己陷得更深了。」
「可是我想……」
「對不起,書允,我知道這樣對你很不公平,可是我只能這麼做,請你原諒我吧!」
話落,她便切斷了電話,然後拔掉電話線,她知道敖書允一定會立刻又打回來,她不能讓他有機會說服她,否則……否則……
我咧!她是不是太狠心了?
一通電話就否決了他對她的感情,也否決了他對她的好……該死!她真的是太自私了,只想到自己,卻不曾為他著想一下,他應該有權利要求面對面說清楚之後再分開的吧?
好吧!再多見一次面應該不會讓她墜入阿鼻地獄,就明天去和他見最後一次面把話說清楚吧!
☆☆☆
過兩天就要聖誕連休了,公司裡除了興奮之外,倒也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一定需要她,所以,她索性請了一天假來到T大。
他曾經給過他的課堂表,以便曉彤白天打手機找他時不會正好撞上他在上課關機時。於是,她算好了時間,在他上午課堂剛結束時到他的教室找他,他說過,如果下午還有課,他不會那麼快離開教室的。
果然,教室裡幾乎還有一半的學生,大家似乎正在熱烈討論著聖誕節要去哪裡玩,曉彤站在門口,開始仔細在那一堆堆氣質相同的學生中尋找她的目標。突然,一串既熟悉又陌生的朗笑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循聲看過去,看到的同樣是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背影!還有短短的馬尾。
那是一個背對她坐在桌上的男孩子,美國海軍陸戰隊的舊夾克外套,合身的牛仔褲,帥氣的靴子,一腳高高的踩在另一張桌子上,一腳踏在椅子上,他高聲談笑,還比手畫腳,感覺上非常開心的樣子。
一種極度不舒服的感覺徐徐地在她的心頭氾濫開來,她的喉頭緊縮,胸口苦澀悶痛,她不敢置信地瞪著那個背影,不願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
可是……
「喂,敖書允,聽說今年你又上T大風雲榜了喔!」同學甲問。
「嘖嘖!好-,請發表一下連續兩年上榜的感覺如何吧?」同學乙也來湊熱鬧。
那個背影熟稔地從夾克口袋掏出煙來點上,深深吸了一口後才說:「那有什麼好-的?你要送給你好了!」
那是她所認識的敖書允和Dark的綜合聲音,還有和Dark一模一樣的抽煙姿勢和敖書允的名字。
「今年你還要競選學生會長嗎?」同學甲又問。
敖書允哼了哼。「不要了,那種事真是煩死人了,如果不是我大哥要我至少做一年,我連一天也不想坐那張椅子。」
「少來了,你這一年的學生會長做得也很莫名其妙啊!開會時不見你的人影,討論也從不見你出席過,連校務會議你也不理睬,你這算什麼學生會長嘛!」
「我說了我根本不想當啊!」
「你不會要說你只想飆車吧?」同學甲不可思議地說。
「沒錯!」
「你現在騎的是BMWC-1吧?聽說你還有一輛哈雷,是不是真的?」同學乙說。
敖書允得意地一笑。
「是真的,不過,那是我載女朋友專用的。」
「咦?不會吧!你有女朋友了?喂!你最好不要說出去比較好,否則不曉得有多少仰慕你的女孩子要哭死了呢!」同學乙又說。
敖書允不耐煩地抽了一口煙。
「關我屁事,我才懶得理她們呢!」
「你怎麼能這麼講,她們……呃!敖書允,那個……門口那個女孩子你認識嗎?她瞪著你的眼光好像很想親手把你丟進海裡餵魚的樣子哩!」
「呃?」
就在敖書允回過頭來讓曉彤看清楚他的樣子後,她立刻回身就跑,特別是當她一聽到身後驚恐惶急的呼喚「曉彤!」時,她跑得更快。
「曉彤,求求-,聽我解釋啊!」
誰要理你這個大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