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又呆立了好一會兒,他才扯出一彎無奈的苦笑。

  「我在幹什麼呀?」

  他對自己搖搖頭,轉身欲待離開,身子卻又猝然定住,錯愕的瞪住一側的蓮花亭,有個人津津有味的趴在欄杆上看戲。

  「你在這裡幹什麼?」

  那人笑嘻嘻的定出蓮花亭,行向他。「金公子,從小老兒到達世子府那日起,小老兒就天天等在這裡了呀!」

  「你天天等在這裡幹什麼?」金曰沒好氣的嘟囔。「就為等看戲?」

  那人哈哈笑。「沒錯,小老兒真是在等看戲呢!」

  一聽,心情原就不爽的金日,頓時決定要把一肚子無處發洩的火全冒出來讓對方嘗嘗,讓對方也品味一下無辜受害的滋味。

  然而,就在他舉掌準備劈出去的那一瞬間,卻突然頓住了。

  那人竟仍笑咪咪的一副毫不畏懼的樣子。

  他不怕死嗎?還是他練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護體神功,譬如金鐘罩、童子功什麼約7.

  慢吞吞的,他收回掌勢,注視對方片刻。

  「胡大夫,請問你究竟在這裡等什麼?」

  胡大夫也慢吞吞的指了指那株英年早逝的柏樹。「等那株樹被你劈斷。」

  金日那雙秀氣的眉徐徐挑高。「你怎會知道我要劈斷那棵樹?」

  胡大夫又微笑起來。「算命先生告訴我,要我到達這裡之後,找著府裡最高大的那株柏樹,等它被劈斷的那天,就問金公子你一句話。」

  「什麼話?」

  「你已經走投無路了嗎?」

  「是又如何?」

  「如果是的話,他要我教你一條路。」

  「什麼路?」

  「置之死地而後生!」

  默默地,金日推門進寢室,回身關好門,再默默地進內室,默默的拉了一條凳子坐在床邊,默默地注視著床上的妻兒。

  置之死地而後生,那的確是唯一的路,但她願意陪他走那條路嗎?

  不一會兒,在她還不該醒來的時候,翠袖猝然驚醒過來,疑惑地看看身邊的孩子,再回頭張望,旋即坐起身,輕手輕腳的摸下床,搭上袍子,再牽起金日的手到外室去,倒了一杯溫茶給他,然後坐下。

  「你想跟我說什麼嗎?」

  「你怎會知道我想和你說話?」

  翠袖搔搔腦袋。「我也不知道,只是一種感覺啦!」

  金日憐惜地撫上她的臉頰。「嫁給我,你真是辛苦了!」

  「辛苦?」翠袖真的疑惑了。「哪裡辛苦?」

  「要適應我的身份,特別是我處的環境,這並下容易。」

  「也不是太難啊!」

  「不難嗎?京語難學吧?你到現在還不會說呢!」

  
《只疼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