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羨揉了揉太陽穴，按著鼠標選中了這幾個錄音點了刪除。
電腦彈出確認的對話框。
盛羨盯著屏幕像是在跟自己抗爭著什麼一樣，頓了會兒，默默地撒開手。
回家那會兒，手機快沒電了，被他放在臥室充電。
他睡前有看書的習慣，關掉電腦，他先去洗了個澡，然後挑了本書，進了臥室。靠在床頭上，他調亮頭頂的燈光翻開書。
看了沒兩頁，旁邊正充著電的手機震了一下。
他拔掉充電線，把手機拿面前，才發現這一會兒的功夫沒看手機，她給他發了一連串的消息。
陸驚宴：「你到底是不是我哥哥？」
陸驚宴：「又開始裝高冷不理人，委屈.jpg」
陸驚宴：「你拽什麼拽，不就是仗著我寶貝你才這麼囂張。」
陸驚宴：「你再不出現，我就跟你絕交三十分鐘。」
三十分鐘後，陸驚宴：「三十分鐘了，請問哥哥可以出現了嗎？」
陸驚宴：「哥哥，你就沒話跟我說嗎？」
陸驚宴：「你真沒話跟我說嗎？」
都是一堆挺沒營養的消息。
盛羨劃著屏幕往下拉，看著看著，很輕的嗤笑了一聲。
小學生果然夠幼稚，發個消息就是小朋友玩過家家對著一群布娃娃自言自語的樣子。
就很想讓人逗逗她。
盛羨渾然不覺自己這一瞬間浮出的念頭有多能嚇死他，持著手機回：「有。」
「有話跟你說。」
陸驚宴就跟一直守著手機等他消息一樣，回的飛快：「什麼話？」
盛羨：「多喝熱水。」
…
看著盛羨發來的這四個字，陸驚宴反應了三秒鐘，想到她在車裡跟他說的話：「不買藥就算了，連句多喝熱水都不跟我說。」
陸驚宴：「……」
她懷疑他不是有話跟她說，是存心來給她添堵的。
陸驚宴放下手機，翻身下地去洗澡了。
…
盛羨等了會兒，見陸驚宴那邊一直沒發消息過來，把手機擱在一旁繼續看書，看著看著，他整個人思緒開始飄的有點遠。
他跟陳楷按照關係網來說，他是陳楷他表哥。
但實際上，陳楷的小姨，也就是他父親的現任妻子，和他並沒有血緣關係。
所以他和陳楷的關係也並不像是別人家有血緣關係的那種表兄弟一樣親厚。
陳楷每年的生日趴，他都會收到邀請電話，一般情況下他會把禮物送到，人是不會過來的。
假如晚上沒有刷到陳楷的朋友圈，沒有在陳楷朋友圈的照片裡一眼看到她，今年也是如此。
他其實覺得自己挺莫名其妙的，人姑娘活了二十多年，不認識他也活的好好地，真犯不著他瞎操什麼心，可他偏偏就是把電話給陳楷撥了過去，問陳楷要了地址。
車子隔了好遠，他就覺得站在路邊抽煙的人是她。
靠近了一看，果然是她。
昏黃路燈安靜的灑落在她的頭頂，給她罩了一層朦朧而又柔和的光。
她唇紅齒白，頭髮黑又密，看不到縫隙，微垂著頭點煙的樣子，港風又復古。
她真的很美。
名利場這三個字在她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可他不知道為什麼，透過她的華麗，他看到的是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