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驚宴：「……」
盛羨：「……」
陸驚宴沒忍住，悄悄地往林薇手機上看了一眼。
居然還是個視頻電話。
屏幕裡的少年，生的漂亮是很漂亮，就是表情有點冷，眉眼透著一股躁意，看著就很不好惹的樣子。
沒等林薇說話，電話那頭的少年就又出了聲：「地址。」
林薇沒反應過來，脫口問：「什麼地址？」
「你、現在、在的地址。」
「哦。」林薇應了聲，忽然像是想到什麼一樣，對著手機屏幕的表情一下子嚴肅了起來：「江宿，你要幹嘛？」
「……」
「你是想過來打我老師嗎？我告訴你，江宿，我可是要在我老師手下還要活三年半的，你一高中生能不能不要插手我們大學的事。」
「……操。」江宿深吸了口氣，用力的磨了磨牙齒，盯著手機屏幕，盡量放緩了聲調：「我不是來打架的，我是來接我小准女朋友的。」
「……」林薇默了下，總算抓到了重點：「你怎麼知道我不在家？你在北京？你怎麼突然來北京了？你來北京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
江宿緩緩地吐了口氣：「因為，我想給我小准女朋友一個驚喜。」
「……」
「我捨不得我小准女朋友一個人在外面過年。」
「……」
「現在可以把地址給我了嗎？」
「……」
掛斷電話，林薇看向盛羨：「老師，我有點事得先走了。」
盛羨「嗯」了聲，抿了口飲料，看起來很不經意的問：「男朋友？」
林薇沒想到盛羨會突然問及自己的私事，詫異的啊了聲，才回：「是。」
盛羨放下杯子，拿著公筷去涮菜，一舉一動很隨意：「認識多久了？」
林薇：「……兩年了。」
盛羨：「不錯。」
雖然都大學了，但被老師問戀愛的事，林薇總覺得亞歷山大，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句不錯。
察覺到她的不自在，盛羨往她這邊看了一眼：「去吧。」
頓了下，他又補了句：「別讓你男朋友多等。」
「哦哦。」林薇急忙起身，把自己東西快速的收拾了一下，然後對著陸驚宴和盛羨道了句「新年快樂」，就推開門，換鞋匆匆走了。
門被關上，偌大的房間裡，只剩下陸驚宴和盛羨兩個人。
兩個人面對面安安靜靜地吃著火鍋。
過了一會兒，盛羨撈了一塊牛肉丸放在她碗裡：「認識兩年了，他們這算是早戀吧。」
陸驚宴掀起眼皮看了眼盛羨，以為他這是犯了大多數老師的通病：「你這是碰到早戀如臨大敵堅決杜絕？」
「那倒沒有，」盛羨垂著眼皮，放了些菜進鍋裡，很隨意的說：「我只對師生戀堅決杜絕。」
不管是早戀還是師生戀，陸驚宴都沒太大的感覺。
只要是成年人，正常健康的戀愛，她覺得應該被尊重。
陸驚宴剛想著反駁盛羨，突然定了下來。
一晚上沒跟林薇怎麼說話的他，在林薇走之前問了那麼多有關她男朋友的事。
現在又對著她說什麼堅決杜絕師生戀。
幾秒後，陸驚宴抬起頭看向盛羨。
他低著頭在吃筍，面上的表情很淡，一副跟她隨便聊聊的樣子。
但她覺得他只是看起來很隨便。
陸驚宴下意識地出聲：「你是不是——」
盛羨抬頭對上她的眼睛，陸驚宴下意識地收住後面的話。
她很篤定，他今晚的作所作為就是為了澄清。
但她沒有證據。
再說，他這麼大費周章拐彎抹角的洗白自己，她怎麼也應該給他留點面子。
陸驚宴聲音頓了幾秒，強行把後面的話給轉了：「——知道我跟楊絮的事了？」
盛羨沒想到她會突然提起來楊絮，頓了下，很輕的「嗯」了一聲。
陸驚宴本來是想著強行轉移話題來著，沒想到轉到這事上。
她前天來找他，就是為了跟他說這事，現在提到這事了，她乾脆沒再兜圈子，很直白的說：「「我跟他見面也算不上什麼相親，相親得兩方都願意那才叫相親，除了第一次我是抱著完成任務的心態過去的，之後的那幾次見面我都是被騙過去的。」
「雖然他是你弟弟，我不清楚你們關係怎樣，但我還是要坦白的告訴你，我對他這種人沒興趣。」
「甚至還想見一次打一次。」
盛羨沒說話。
陸驚宴偷偷地看了眼盛羨，有點摸不透他現在的心思。
她會不會把話說的太狠了，雖然盛羨父母都再婚了，他跟那邊也不親，但楊絮好歹身上流著一半和他相同的血，他們到底也算是親人。
陸驚宴捏了捏筷子，心想著要不要再說點什麼挽救下自己剛剛那些狠話。
喜歡上一個人，居然這麼卑微的嗎，說句話都要掂量下對方會不會不高興。
陸驚宴暗自歎了口氣，抬頭正準備開口。
坐在她對面的盛羨，忽然出了聲：「不熟，沒見過幾次面，沒說過幾句話，算不上什麼弟弟。」
盛羨皺了下眉：「……也不太想要這個弟弟。」
陸驚宴看著他一臉的嫌棄，默了兩秒，心想得虧他做不了主，要是能做得了主，估計這位弟弟已經被他當垃圾一樣丟了。
「我聽陳楷說，那天你在王朝打了楊絮？」
「嗯。」
儘管陳楷已經跟她講過一遍了，但陸驚宴還是忍不住問：「……跟我有關？」
「嗯。」
許是盛羨的承認，讓陸驚宴有了底氣，她得寸進尺的又問：「陳楷還跟我說，你後來因為我——」
陸驚宴想到盛羨媽媽來找他的態度很差，離開後盛羨情緒也很亂，斟酌了下語言，說：「——還吵過一架？」
「嗯。」
沒等陸驚宴再問，盛羨掀了下眼皮：「你喜歡哪樣的？」
他這話題轉移的實在是太快，陸驚宴被問蒙了，過了兩秒，才眨著眼睛：「啊？什麼哪樣？」
盛羨沉默了幾秒，把話又詳細了一遍：「你不喜歡楊絮那種人，那你喜歡哪種人？」
他放下筷子，往後一靠，看著像是要認真聽的樣子：「希望你能說的仔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