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盛羨把手機放下，歪著頭看著陸驚宴，用商量的語氣說：「就這麼說定了？」
正捉摸著讓盛羨到底追多久的陸驚宴，一時沒反應過來：「啊？」
盛羨笑了一聲，把臉往前湊了下。
他和她離的有點過近，藉著酒吧裡昏沉的光，她看到他密長的睫毛根根分明。
陸驚宴心猛地跳了一下。
她莫名有點慌，目光四處亂飄著，裝作平靜地問：「你說什麼……來著？」
盛羨垂眸盯著她的臉，看了片刻，微閃了下睫毛，語氣略顯鬆散：「我說，我已經在追你了。」
陸驚宴沉默了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她，乾巴巴的應了聲：「哦。」
盛羨輕笑了一聲，繼續鎖著她的臉看了會兒，忽然抬起手指捏了捏她的耳朵，指腹上傳來的燙感，讓他話裡的笑意更深了：「自己養的魚，還得自己下塘裡捉。」
盛羨收回手，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帶著點遺憾的又開了口，語速慢慢悠悠的：「我還以為魚兒會自己跳上岸呢。」
「……」
「是哥哥想得太美了。」
陸驚宴：「……」
她嚴重懷疑盛羨背著她偷偷拜師學藝了。
陸驚宴瞥了眼盛羨，剛想問他是哪來的妖精速速現身，盛羨忽然像是看到什麼一樣，緩緩地抬起眼皮，盯著她身後的位置，表情瞬間切換成她熟悉的那個盛教授：「你在這兒幹嘛？」
陸驚宴轉著腦袋往後看去。
陳楷不知道什麼時候杵在他們身後，他抓了抓頭髮：「他們吵著餓了，我來問你們要不要吃點東西，剛看你們兩個臉靠的那麼近，我以為你們在接吻……」
陸驚宴：「……」
盛羨：「……」
「搞了半天是在說悄悄話，有什麼悄悄話是我們不能聽的。」陳楷十分不滿的嘟囔著走了，走了兩步，他想起來正事，又轉了身：「你倆餓不餓？」
盛羨搖了下頭。
陳楷看向陸驚宴：「小宴呢？」
陸驚宴剛想說她也不餓，身邊傳來了盛羨的聲音：「不用你管。」
陳楷：「？」
陸驚宴看向盛羨。
面對陳楷的懵逼，盛羨眉眼平靜：「我追的姑娘我自己會照顧。」
陸驚宴：「……」
盛教授絕逼背著她偷偷的拜師學藝了！
陳楷：「？？」
足足過了三秒鐘，陳楷回神，撲一樣衝過來：「哥，你說什麼？」
「你說，我追的姑娘我自己會照顧。」
「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在追小宴？」
陳楷嗓門本來就大，激動之下更像是在嘶吼。
鬧鬧哄哄的卡座，瞬間安靜了下來。
一圈人齊刷刷的轉頭看向了他們這邊。
陸驚宴迎著大家的視線，在腦子裡把陳楷吊起來抽打了一通。
陳楷見盛羨沒說話，又加大音量吼了句：「哥，你真的在追小宴嗎？」
「你！之前跟我說的那個小魚仔！就我問你小魚仔是誰，你說是我嫂子的那個小魚仔！該不會就是小宴吧！」
陳楷就站在陸驚宴身邊，她被他吼得耳朵疼，剛想把他在腦子裡再吊起來抽一遍，忽然抓到了陳楷話裡的詞。
——嫂子。
陳楷問過盛羨小魚仔是誰，盛羨說是他嫂子。
嫂子——
陸驚宴慢慢的把視線放回到盛羨的身上。
盛羨很淡定，完全沒有任何被陳楷洩掉什麼小秘密之類的心虛。
他面對一桌子人吃瓜的注視，衝著陳楷微點了下頭，特坦白道：「嗯，沒錯，我在追她。」
卡座裡很安靜。
就連身後震耳欲聾的舞池都變得有些遙遠。
畫面像是定格了似的。
沒人說話，沒人有反應。
過了不知道多久，盛羨拿著手機輕輕地磕了磕大理石桌子：「請問，在座的各位，有誰有女朋友嗎？」
其中一個跟陳楷玩的挺鐵的男人最先回神，舉了下手：「啊？啊！哥，我有！」
其他人陸陸續續的回神。
「我也有。」
「我有老婆，算不算？」
盛羨笑了下：「算。」
他指了下坐在這幾人之間的那位單身狗：「咱倆換個位置？」
那個被點名的單身狗二話不說的站起身：「好的，哥！」
盛羨客氣的道了句謝謝，站起身。
擋住路的人立馬收起腿，讓路。
盛羨坐在換來的位置上：「我們來聊聊天？」
那群人跟陳楷很熟，也都見過盛羨幾次，只是盛羨平時散發出來的氣場太有壓迫感，再加上這群人上學那會兒也都不是什麼好學生，骨子裡對老師有那麼點發楚，再加上陳楷怕他哥，沒事幹就在他們面前說他哥多厲害多嚇人，未見其人先被嚇死，所以平時這群人看到盛羨各個能躲就躲。
這會兒看到他這麼「平易近人」，大家一時間面面相覷不敢說話。
其中一個膽子稍微比較大一點的，憋著氣問：「哥，您想跟我們聊什麼？」
「隨便聊聊，主要是想聽聽你們跟你們女朋友的故事。」盛羨頓了下，還挺謙虛的：「我是來學習的，你們不用這麼緊張。」
一夥人更緊張了，別說是說話了，大家連正磕著的瓜子都停了。
「我呢，第一次追人。」
「……」
「沒什麼經驗。」
「……」
「來找你們取經的。」
「……」
聽完盛羨的解釋，那群人瞬間鬆了口氣。
「這樣啊，哥，我有經驗，我追過好多女孩子。」
「我也有……」
看著一臉虛心的聽那群人分享經驗的盛羨，陸驚宴有點脫離不出懵逼的狀態。
同樣傻眼的還有唯一一個知道她心事的宋閒。
兩個人大眼對小眼的隔著桌子互相對望了會兒，然後同時拿起了手機。
宋閒：「宴姐兒，他要追你？」
陸驚宴：「閒姐兒，他要追我？」
宋閒：「宴姐兒，你暗戀成真了。」
陸驚宴：「閒姐兒，我又想掐他了。」
「……」
兩個人各自沉浸在各自的情緒裡，各聊各的，沒一會兒屏幕裡刷了一長串的消息。
宋閒：「宴姐兒，恭喜你要脫單了，我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慰感，這是怎麼回事？」
陸驚宴：「閒姐兒，你認不認識什麼驅魔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