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胡大夫深深歎息。「不,姑娘將會終生等候一個不屬於你的男人,那個人眼裡根本沒有你,你卻死心塌地的一心只愛他一個人。」
愛?
她會愛一個男人?
汪映藍終於動容了,「我會嗎?」但她的語氣仍不太相信。
「是的,姑娘一定會。」
黃希堯相當驚訝,料想不到在他眼中的石雕美人也會愛人;而玉弘明則神情十分陰沉,應該屬於他的女人竟會愛上別的男人?
「不過算命先生也說過,倘若姑娘想避過這種噩運也不是不可以,請姑娘盡快與這位公子成親……」胡大夫瞥玉弘明一眼。「盡快隨他離開川境,那麼,姑娘仍能擁有恬淡寡慾的一生。」
汪映藍黛眉微挑。「我不會為了這種原因成親。」
胡大夫再歎息。「果然被算命先生說中了,姑娘,所以你注定一生痛苦。」
「是嗎?」汪映藍毫不在意的隨口問。「那是什麼樣的男人,竟能使我那樣死心塌地的愛上?」
「是一個天底下最冷酷無情的男人,也是天底下最癡情至性的男人。」
既無情又至情?
「我會愛上那種奇怪的男人?」汪映藍搖搖頭,意下下言可知。
她不信。
胡大夫深深注視她一眼,隨即轉身離去。
「我言盡於此,信不信隨姑娘,我得去瞧瞧金公子安頓的如何了。」
算命先生說過,如果她不信就隨她了,橫豎那是她自己的命,他只要顧好他自己的「貴人」就行了。
嗯,先想想,他該什麼時候向「貴人」提出要求呢?
村寨村長很慷慨的把最寬敞、最舒適的客房撥給金日養傷,翠袖日日夜夜都守在他床邊,幾乎寸步不離:由於關心,黃希堯也不時來探望。
玉弘明更「關心」,無論如何,只要金日的傷一好,黃希堯就會帶著黃秋霞離開,沒有他們兄妹倆礙在他與汪映藍之間,相信他和汪映藍的進展會順利一些,特別是在胡大夫說過那種話之後,他更急著要把汪映藍帶回家.
這日,他們住回村寨裡十多天後,胡大夫剛為金日換過藥,大家又一齊跑來探望金日。
金日的燒已退了一半,不需要再敷冷毛巾了,但翠袖仍習慣性的擰巾為他擦擦臉、脖子、手,突然,金日狀似要翻身,翠袖急忙拉住他,嘴裡無意識的脫口道:「不要動!」並竭力讓他保持側身的姿勢,以免碰到背後的傷口。
「為什麼?」氣弱而沙啞的問句。
「因為……咦?」
一聽見金目的聲音,眾人一窩蜂全湧上來了。
「他醒了?」
慢吞吞的,金日掀開眼皮,一眼瞧見床邊全都是人,不禁挑高了眉。
「怎地?幾位爺兒們是閒慌了,巴巴兒來瞅我練活兒的麼?可巧了,我才學了幾套把式,且待我下得床來便沒死活的抖露給幾位爺兒們瞧瞧,如何?」
沒想到他一醒來就要貧嘴,大家不由全愣在那裡呆住。
「你最討厭了啦,」翠袖又哭又笑。「人家為你擔心死了,你還在那裡要嘴皮子!」
金日皺了一下眉。「我說你不著三不著兩的到底說啥?」
「你整整昏迷半個多月了啦!」翠袖大聲抽噎給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