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她又不是真的梁豆蔻，本就沒資格給他生孩子。
她這般吃藥，是不想要他的孩子嗎？
隨著秦芷愛的解釋，顧餘生的胸膛裡莫名其妙的就躥起了一層火：「你怎麼……」
他想說的是：「你是怎麼知道我不想要孩子？」
可是他只說了三個字，突然就停了下來，因為他想到她為什麼會說那樣的話了。
曾經，他第一次睡她後，醒來的第二天，特意吩咐過管家，讓她去買一盒事後藥，盯著她服下。
他承認，那個時候的他，是真的沒想著要和她有過多的牽連，他睡她都覺得自己犯糊塗了，哪裡還允許她再生個孩子出來攪和？
可是他未曾想到，那時他的一句話，竟然讓她到現在，都有一直吃著事後藥。
所以，此時此刻，最沒有資格生氣的人，就是他，不是嗎？
這是他當初種下的因，此時結的果，有多難以下嚥，他也要吞下去。
前一秒還翻騰的怒火，此時早已經被說不出的那種愧疚和懊悔所掩蓋。
他明明一顆藥丸都沒吃，可是他卻覺得此時喉嚨裡像是卡了一顆藥丸一般，苦澀極了。
他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勉強開口發出了聲音：「你……」
開了口後，他才發覺到自己的聲音到底有多沙啞，他用力的吞嚥了一口唾沫，潤了潤發苦的嗓子，才將要說的話，問完整：「……剛剛那麼吐，是因為這藥刺激的？」
他剛剛盯著藥瓶看的時候，有看到上面的小字寫著會導致的不良反應：噁心、嘔吐、腹痛。
大概是長期服用避孕藥的緣故，剛開始的時候，她也只是有些噁心的跡象，並不會像是現在這般吐。
隨著他和她那方面的事情越來越頻繁，她幾乎每天都要吃，然後副作用也就越來越嚴重。
以至於現在，不單單會噁心嘔吐，偶爾腹部也會有著隱隱的作痛。
不過秦芷愛並沒有告訴顧餘生，只是在他問完話後，垂著眼簾「嗯」了一聲，算是回答了他的問題。
就這般簡單地一個肯定的「嗯」，卻像是一把尖銳的刀，狠狠地刺進了顧餘生的胸膛裡，讓他心底泛起了張牙舞爪的尖銳疼痛。
心疼壓迫的他彷彿喪失了語言功能一般，望著她，怎麼都開不了口，最後他索性就將那個藥瓶擰開，將藥丸一股腦的倒進了馬桶裡，狠狠地按了抽水，然後將藥瓶重重的丟進了垃圾桶裡。
他的舉動看起來很憤怒，像是在氣憤著什麼，是，他的確是在氣憤，氣憤自己。
等到馬桶裡的藥丸隨著水，打著旋，徹底沖走後，顧餘生才牽了秦芷愛的手，走出了洗手間。
他將她剛抱上床，沒關的主臥門，就傳來了敲門聲，隨後就是小王的聲音響起：「顧總，會議還有十分鐘就要開始了，我們必須要趕緊出發了。」
顧餘生似是沒聽到小王的話一般，扯了被子給秦芷愛仔細的蓋好後，就起身，下了樓，沒一會兒，端著一杯溫水回了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