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沒想到她忽然給他來了電話，千言萬語就那麼壓在他的心間，讓他一時半會兒大腦當機的有些不知該從何問起，從何說起。
秦芷愛沒跟顧餘生客氣，因為緊張，她握著手機的力道微微加大了一些，才小聲的開口說：「我剛剛訂了一張機票。」
電話那端的顧餘生，沒出聲。
秦芷愛咬了一下唇角，接著說：「去上海的。」
在她這四個字的話音落定的那一剎那，手機裡傳來了一道緊急剎車的聲音。
車速應該很快，輪胎劃過地面，發出很長一串刺耳的噪音，才重歸安靜。
秦芷愛蹙了蹙眉，問：「你在開車？」
電話裡回應她的還是一片安靜，過了不知道多久，電話裡才傳來了顧餘生的聲音，很輕的一聲「恩」。
又過了大概十秒鐘，顧餘生接著又開了口：「來找我嗎？」
他的直接和乾脆，讓秦芷愛變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緊攥著手機，屏著呼吸安靜了片刻，才大大方方的輕聲承認：「是。」
那端沒有回應，她的臉爬上了一抹淡淡的紅，她怕他沒聽清楚，又強調了一遍：「是去找你。」
顧餘生握著手機，愣愣的盯著前方綿延不見盡頭的高速道路，只覺得這一切如夢如幻。
他在心底反覆的將她說的那幾個字繞了好幾遍，才開口，聲音清淡，卻不是柔情：「幾點到？我去接你。」
「五點到。」秦芷愛細聲細語的回，然後又說：「浦東機場。」
秦芷愛上次去顧餘生公司的時候，有無意之間看到，顧氏企業上海的分公司，在黃浦江附近，於是又開口說：「離你分公司有些遠，但是只有到那個機場有票了。」
「嗯。」顧餘生語氣輕緩：「我知道了，下了飛機給我打電話。」
「嗯，好。」秦芷愛應完後，舉著手機安靜了片刻，看顧餘生沒有再開口說話的意思，想著自己要趕去機場，就開口說：「那我掛了。」
「嗯。」顧餘生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在想什麼，回她的話很是漫不經心。
秦芷愛正準備掛電話，顧餘生突然喊了句：「小麻煩？」
秦芷愛停了動作：「怎麼了？」
「你身體好些了嗎？」
「好了……」秦芷愛答得格外詳細：「……早上就沒事了。」
「嗯……」秦芷愛以為顧餘生應完這個字，是要說「再見」的，沒想到他又喊了她一聲：「小麻煩？」
隔著電話，秦芷愛看不清顧餘生的神情，但是從他細膩柔軟的語調中，她總覺得他好像藏了很多話要對她說，她沒回他，安靜的等。
過了半晌，他才開口：「對不起。」
因為沒想到他會忽然道歉，秦芷愛張了張口，說不出來話了，她在拿到戒指後，急匆匆的來找他，想要問他的那句話，在唇齒間縈繞著，似是隨時都會脫口而出。
「我……」顧餘生說了一個字，就停了下來，過了半分鐘，他再開口的聲調，比剛剛輕鬆了許多：「……等你過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