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芷愛側頭望了一眼顧餘生，想說句「沒事」，唇都還沒來得及動，就又彎下身嘔吐了起來。
中午吃的東西，早已消化光，她吐得全都是酸水，持久沒有消停的嘔吐，讓她全身有些虛弱，身體都輕輕地發起了抖。
顧餘生看到她面色越來越蒼白，深邃的眼底，漫起一層不易察覺的擔憂，下一秒，他就伸出手，抓了她的胳膊：「我帶你去醫院……」
「不……」幾乎是潛意識的，秦芷愛就脫口而出了這個字。
她懷孕的事情，除了她自己，她沒想過要第二個人知道，去了醫院，豈不是就敗露了？
秦芷愛繼續乾嘔了一小會兒，才勉強壓住胃裡的噁心，有氣無力的繼續開口說：「……不用，我……我沒……沒事……」
說著，她就又嘔吐了起來，比之前來的都要強烈。
都吐成這樣了，還叫沒事？
顧餘生唇角緊繃了一下，沒理會秦芷愛的拒絕，直接彎身，將她打橫抱起。
秦芷愛條件反射般的從他懷裡跳了下來，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虛脫的倚靠在他的車頭處，深吸了好幾口氣，衝著顧餘生扯了個笑：「真的不用去醫院，我沒事……」
顧餘生打量著她白的接近於透明的面色，眉骨動了動，沒說話。
那股反胃的感覺終於過去了，秦芷愛說話的聲音有力氣了許多：「就是這兩天胃裡有點不舒服前……」
顧餘生看她好轉，神情這才鬆動了一些，「沒去醫院看看？拿點藥？或者拍個片子？」
「有……這兩天一直都有吃藥。」因為撒謊，秦芷愛中間稍微停頓了一下。
顧餘生沒再說話，走到車前，打開後備箱，從裡面拿了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遞給了秦芷愛。
「謝謝。」秦芷愛接過，先漱了漱口，然後喝了小半瓶水，整個人更加精神了，她這轉頭，衝著顧餘生又抿著唇笑了下，為了怕他看出什麼端倪，想了想，繼續編了個說辭掩飾：「估計就是兩天和暖暖一起在路邊吃麻辣燙，吃壞了胃……」
見她真的沒事了，顧餘生又恢復了一貫漫不經心的樣子，和她一樣，姿勢閒散的靠在車上，開口說話的語氣帶著一絲慵懶：「路邊攤不衛生，最好不要吃。」
「有時候饞嘛……」
顧餘生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一樣，有些心不在焉的「嗯」了聲，然後又定了神。
秦芷愛聽出他語氣裡的敷衍，扭頭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人在眼前，神思早已飛遠了，沒再吭聲。
又是漫長的安靜。
直到吳昊從住宅樓裡出來，秦芷愛才站直了身。
哭過的吳昊，眼眶還殘留著一抹紅，他走到顧餘生的車旁，從兜裡摸出錢包，掏了一張銀行卡，遞給了秦芷愛：「小愛，麻煩你幫我把這個轉交給暖暖。」
暖暖若是肯要，就未必需要她轉交了吧？
秦芷愛沒接，甚至看都沒看一眼吳昊，當他壓根不存在一般，對著顧餘生道了聲別，就邁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