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半城等到出租車開遠後,才慢慢的踩了油門,往前緩緩地移動,在看到她進的地方時,他的臉色頓時刷的一下蒼白如紙。
那是一家私人心理診所。
許溫暖……她來這裡做什麼?
有那麼一秒,陸半城幾乎覺得自己心臟跳動已經停止了,他隱約的已經猜到了什麼,可卻又不敢往深處去想。
許溫暖進去良久都沒出來。
陸半城安靜的坐在車裡等,他的大腦看似什麼都沒想,空蕩蕩的,可實際上又亂糟糟的,像是想了很多東西,可細細定下心來,他卻又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了些什麼。
接近傍晚時,許溫暖終於從樓裡走了出來,陸半城回神,他怕被許溫暖看見,連忙踩了油門,開了出去。
停在遠處的路邊,透過後視鏡,陸半城看到許溫暖上了一輛出租車,調轉車頭,離開。
等到出租車不見了蹤影,陸半城才將視線從後視鏡上拉了回來,他盯著正前方看了片刻,最終還是選擇熄了車火,推開車門,下車,步行折回了私人心理診所的樓前。
陸半城仰著頭,盯著正上方的霓虹燈定了幾秒鐘,邁步,踏進了樓裡。
私人心理診所不大,只有一個醫生。
醫生以為他是來看診的,客套的將他領了進去,請他坐下後,還給他遞了一杯水。
陸半城盯著不遠處的一顆綠植,沒著急開口,一直等到醫生坐在辦公桌前,微笑的問他「請問,您有什麼需要幫助」時,他才將視線轉回來,看向了醫生,「剛剛,從裡這裡走的那位小姐,叫許溫暖,是嗎?」
醫生大概是因為陸半城竟然知道自己顧客的信息,微愣了一下。
陸半城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了答案,他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醫生,又問:「她怎麼了?」
這屬於顧客的信息,不能洩露,醫生雖然已經明白,眼前這個男人是自己剛剛走的那位顧客的認識的人,可他還是禮貌的回:「對不起,先生,我和每個患者都簽了保密協議,不能告訴你。」
在他的印象裡,曾經的許溫暖,一直都是一個大大咧咧開朗活潑的女孩,打死他都不會相信,有一天她竟然回來看心理醫生。
她是什麼時候有心理疾病的?
陸半城想到昨晚在醫院,她做噩夢的場景,微抿了一下唇角,沒理會醫生的拒絕,再次開口問:「她是不是今年三月後,來找的你?」
醫生雖然沒說話,可他眼底的詫異,明顯的告訴了陸半城,他是在納悶,他怎麼知道的。
「她是不是說,她頻繁做噩夢,夢見她曾被一個男人……」陸半城垂了一下眼瞼,繼續開口:「……欺負?」
醫生的神情,更誇張了。
「她是不是還因為一個孩子,很愧疚,很自責?」
頻繁的猜對,讓醫生終於沒忍住:「你怎麼知道的?」
陸半城垂頭,盯著自己用力交握在一起的雙手看了兩眼,沒回答醫生的問題,而是從兜裡摸出錢包,把裡面所有的現金都掏了出來,放在了醫生的面前:「給我講講吧,她都跟你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