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溫暖終於從剛剛的沉思中,抽回了神,她輕聲的說了句「謝謝」,然後抬起手,從陸半城的指尖接走了藥,放入嘴裡,端起水杯,發覺水是溫熱的,就著藥,吞嚥入腹,暖了她的胃,也暖了她的心。
放下水杯,許溫暖看陸半城還站著,便指了一下自己對面的座位:「你怎麼不坐呢?」
說完後,她又意識到陸半城或許要回包廂,連忙又開口說:「我沒什麼事,要不,你先進去吧?」
陸半城沒出聲,往裡邁了兩步,坐在了許溫暖的對面。
他看了一眼她面前已經空掉的水杯,抬起手,招呼不遠處的侍者加水,然後才衝著許溫暖來了句:「心情不好嗎?」
許溫暖被他這句忽如其來的話,問的愣了愣,過了一小會兒,搖著頭回:「沒有啊。」
「那為什麼要喝那麼多酒?」
他怎麼知道她喝了不少酒?難道在包廂裡的時候,他一直都有留意她?
一種說不出來的輕快,迅速的爬滿了許溫暖的心尖,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開心什麼,這段時間以來,低落的心情,瞬間好轉,甚至連帶著胃裡的疼,都消減了許多。
她衝著陸半城彎了一下唇角,沒有告訴他,她是因為他在心情不好:「就是覺得那酒挺好喝的。」
「哦。」陸半城應了聲,就將視線挪開,看向了窗外的大馬路,不知道他在想著什麼,人看起來走神的厲害,過了好久,他才轉回目光,對上了許溫暖的眼睛:「胃不好,以後就不要喝酒了,也不要吃生冷的。」
靜默了片刻,他又輕輕地動了動唇瓣:「好好照顧自己。」
輕描淡寫的兩句話,說的許溫暖心底刺痛了一下。
或許是她知道他要去美國不回來的緣故,所以才導致,她此時在總覺得他這副模樣,像是在跟她做最後的告別?
許溫暖勉強的笑著點了一下頭,忽然變格外的傷感,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似的,格外壓抑,費了很大的力氣,許溫暖才將唇角又往上揚了揚,像是沒事的人一般,盯著陸半城,說:「我前陣子,聽小愛說,你又要去美國了?」
陸半城沒開口,用嗓音「嗯」了一聲。
明明早就知道了,可此刻看他給了肯定的答覆,許溫暖心情還是忍不住低沉了下去:「小愛還說,你這次去美國,打算在那裡長期定居?」
陸半城垂下了眼簾。
是的,打算在那裡長期定居了。
他本是沒這樣想法的,是他這次回國,和她接觸了兩次後,他發現,自己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總想著她有更多的牽連。
他怕自己什麼時候,控制不住自己,唐突了她,驚擾了她,和一年多以前,再次傷害了她。
所以他決定離開,再也不回來的那種離開。
想到這裡的陸半城,露了一抹微笑,衝著許溫暖又點了點頭,回:「是這麼打算的。」
「什麼時候走啊……」許溫暖沒再去直視陸半城的眼睛,像是閒聊一般,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