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的視線對上，季憶心底「咯登」了一下，手下意識地握成了拳。
這似乎是她今晚和他重逢以來的第一次對視，他的眼神淡而冷然，彷彿他和她從未相識過。
季憶是因為愣神，沒收回視線，不知賀季晨是因為什麼，也沒收回視線。
兩個人就這般隔著密密麻麻的雨絲對視著。
恰逢一陣風吹來，凍的季憶渾身打了個哆嗦。
將這一幕恰好收入眼底的賀季晨，輕蹙了蹙眉心，似是被她的舉動喚回了神思，盯著她的眼睛繼續看了不到兩秒鐘，就輕描淡寫的將視線收了回去。
少了他的視線，季憶整個人鬆懈了不少，她撐著地，剛想爬起來，賀季晨忽然又衝著她看了過來。
季憶爬起來的動作一僵，見賀季晨沒有收回視線的意思，就飛快的往他站的地方瞄了一眼，看到他正盯著她的胳膊看。
季憶下意識的低頭，望了過去，這才發現，自己的胳膊處在剛剛摔倒時，擦傷了，有血絲不斷地往外冒，但又很快被雨水沖散乾淨。
縱使季憶沒再去看賀季晨，但她依舊能感覺到賀季晨的視線在注視著自己的胳膊。
季憶不知道賀季晨為什麼要盯著自己的傷口看，更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想過要去想賀季晨為什麼要盯著自己的傷口看，她只是覺得被賀季晨看的有些不自然，先將胳膊往後縮了縮，然後才偷偷地掀起眼皮，往賀季晨站的方向飄過了過去。
男子已經收回了視線，微垂著眼簾，神情淡漠的舉著傘，站在雨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季憶沒在賀季晨的身上過多的浪費時間，而是忍著胳膊處傳來的疼，從地上站了起來。
膝蓋上也負了傷，雖不嚴重，但在雨水的沖刷下，疼的格外厲害，她一時沒忍住，發出了一道呼痛聲。
大概是賀季晨就站在旁邊的緣故，季憶發出聲響後，又本能的往賀季晨身上瞄了一眼，男子果然聽到了她的呼痛聲，視線又衝著她掃了過來。
真的只是掃了一眼。
他的視線在她身上總共停留了一秒鐘都不到就收了回去，別說是神情，就連眼皮他都沒有動一下，彷彿大雨中瑟瑟發抖的女孩根本不存在一般，就淡淡的轉過身，撐著傘，邁著不疾不徐的步子，離開了。
賀季晨的身影消失在大雨裡許久，季憶才輕眨了眨眼睛，回神，步子稍微有些踉蹌的衝著宿舍門口走去。
……
回到宿舍，三個室友都已經洗漱完、上床各自忙各自的了。
薄荷正在貼面膜，唐畫畫正在玩王者榮耀，塗抹護膚品的林雅，開了手機外放，不知道在給誰撥打電話。
最先看到季憶進來的是薄荷，她先一愣，隨後就從床上彈坐了起來：「小憶，你怎麼渾身又濕又髒的？」
「沒事。」季憶彎唇，給了薄荷一抹笑，拿了浴巾和換洗衣服，衝著浴室走去。
「還有胳膊，怎麼也受傷了？」薄荷下了床，追到了季憶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