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師傅等了一會兒，有點不耐煩的又開了口：「小姐，我還要去接下一單生意的，你不能總在這裡浪費我時間啊……」
季憶沒著急理會出租車師傅，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YC大樓又看了約莫十秒鐘的樣子，然後才收回視線，對著又一次要開口的出租車師傅出聲說：「去後海吧。」
後海聚了很多人，車子開不進去，只能在鼓樓旁邊停了下來。
季憶結賬，下車，沿著胡同走了大概十分鐘，到了後海，她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還有十分鐘，才到午夜十二點。
她沒像其他聚在這裡看煙花的人那樣，找很好的觀賞點，而是衝著人煙稀少的地方走去。
她停在兩年前春節她和賀季晨站過地方，一眼望去，風景依舊，只是當初站在她身邊，陪她看煙花的人不在了。
鼓樓鐘聲響起的那一刻，後海周邊也跟著傳來鼎沸的倒計時聲。
「十，九，八，七……」
季憶沒出聲，和兩年前一樣，在心底默數著數倒計時。
在「一」響起的那一剎那，季憶轉頭，衝著身邊空蕩蕩的位置看去：「賀季晨，新年快樂。」
隨著她話音的落定，正前方的天空上，爆開了無數璀璨的煙花，和兩年前壯麗的景致如出一轍。
煙花綻放啊綻放，將整個夜空都照亮了，季憶昂著頭看著天邊等啊等，等到煙花漸漸地凋落了，她依舊沒有等來賀季晨兩年前和她一起開口說的那句：「季憶，新年快樂。」
煙花結束後，後海成群的人，很快就一哄而散。
沒一會兒，湖邊就清淨了下來。
季憶沒離開，她從兜裡掏出在車上衝了一會兒電但依舊有點電量不足的手機，點開了支付寶，找了賀季晨的名字，兩年前他轉給她的紅包記錄，她沒刪除，8888的金額，下面陪著三個字：壓歲錢。
兩年前，她在夢裡夢到了這個畫面，唇角都是上揚的，可兩年後，她在看到這個紅包，眼角卻泛起了濕意。
又是一年春節，鼓樓鐘聲又一次響起，煙花再次綻放滿天空，可你依舊沒回來。
你走前，和我說的最後四個字是「願你安好」。
可沒有你的我，怎麼安好？
一直到後海幾乎沒了人，季憶才終於邁步離開了。
和來時的路，不一樣，她走的是酒吧那條街。
因為是除夕的緣故，絕大多數酒吧沒開門，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酒吧，還在營業，但裡面的客人少的可憐。
季憶在快要走出酒吧一條街時，聽見一間正營業的酒吧裡，傳來了歌聲。
其實營業的這幾家酒吧裡，都有歌聲傳來，只是這間酒吧的駐唱，聲音和賀季晨有幾分相似。
她下意識地停了腳步，她知道，第二天的自己還有正事要忙，可她還是情不自禁的邁著步子，進了酒吧。
酒吧裡，除了駐唱和吧檯前正在玩手機的老闆外，再無第三個人。
老闆看她進來，立刻起身招呼了她，而駐唱卻彷彿看不到酒吧裡的場景一樣，抱著話筒，依舊深情投入的在唱著自己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