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的一扇窗戶開著,那道身影穿了一身款式簡單的襯衣黑褲,背對著門口站在窗前。
他的指尖燃了一根煙,傍晚的風,從窗外灌進來,將煙霧和他的髮絲,吹得都有些散亂。
季憶在服務員話音落定後,都還沒來得及抬起腳,整個人就彷彿點了穴道一般,定在原地,盯著正前方的那道身影,動都不動彈一下了。
縱使過去一年多的時光,縱使他背對著她,她看不見他的面孔,可她只是一秒,就認出他是她朝思暮想、時刻尋找、一直等待的賀季晨。
難怪她剛剛在出電梯的時候,整個人變得那麼不對勁,她還以為要發生什麼大事了……可不就是大事,她人生中最期盼的一件大事,終於發生了,時隔一年零七個月,將近六百個日夜後,她終於又見到了他。
季憶不知道該怎樣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激動、歡喜、感動……總而言之,各種情緒,一波接著一波強烈而又兇猛的席捲了她的全身。
她定定的望著賀季晨的背影,紅了眼眶,彎了唇角。
她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想哭,還是想笑,隨著她唇角上揚的越來越厲害,她的眼角有眼淚流淌了出來。
時光待我不薄,我愛的人啊,我終於等到了你……
季憶笑的牙齒都露了出來,整張面孔都被眼淚打濕。
服務員對季憶說完後,就率先邁步,進了包廂,她往裡走了幾步,意識到季憶沒跟上來,就停下腳步,一邊開口,一邊轉頭往後看去:「季小姐……」
服務員只喊了三個字,視線就觸碰到了季憶連哭帶笑的面孔,她後面提醒季憶跟自己進來的話,瞬間消失在唇邊。
背對著屋門,站在窗前,盯著正對面SPK,想到自己曾經和季憶在裡面逛過街的賀季晨,在服務員開口的那一剎那,將思緒從往事中拉了回來。
根本沒有聽清楚服務員說了些什麼話的他,一邊將煙往嘴邊遞,一邊漫不經心的轉頭,往後看來,然後他不帶任何情感的視線,和季憶直勾勾望來的眼睛,碰撞在了一起。
他遞往嘴邊的指尖,就驀地停在了半空中,他高大挺拔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幅度,狠狠地晃動了一下,隨後他整個人彷彿一瞬間化作一尊雕像一般,和季憶的反應一樣也一動不動了起來。
兩個人對視了不過兩分鐘,一頭霧水不明所以的服務員,就又開了口:「季小姐,您還好吧?」
服務員的第二次開口,將季憶的神思喚了回來,她的視線沒離開賀季晨絲毫,依舊保持著凝視著他眼睛的姿態,對著服務員搖了搖頭:「我沒事。」
她沒等服務員開口,就抬起腳,衝著包廂裡走去。
等她走到服務員身邊時,她停了腳步,還是和賀季晨的視線黏在一起,對著服務員出聲說:「你先出去吧。」
「是。」服務員低聲應了一句,無聲無息快速利索的退出了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