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剛剛哭過的緣故,她的大腦有些缺氧,山坡上的風大,吹得她冷的神智有些恍惚,所以也沒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話,其實不像是解釋,更像是委屈的訴苦。
她語無倫次的解釋了很多,蘇之念入了耳,卻沒怎麼入心,一直都在想著她最初說的那幾個關鍵字「車壞了」、「一個人」……
「……所以,蘇先生,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幾點能回去……」宋青春支支吾吾的說到這裡的時候,一直都保持著沉默不吭聲的蘇之念,突然語氣寡淡的打斷了她的話:「你是在108國道上嗎?」
宋青春有點跟不上蘇之念的思維,先是錯愕了的「嗯?」了一聲,然後才緩過神來,說:「是。」
「我現在就在城北郊區,離你那兒不遠,你等會兒。」
蘇之念的話說的很簡練,語氣從容平靜,尤其是在說到最後四個字的時候,像極了下達命令,沒有帶著絲毫的感情。
可是宋青春卻不知道,在城裡的蘇之念,早就在她說「一個人」的時候,就已經把司機和程青蔥從車上趕了下來,甚至程青蔥下車,連包都沒來得及拿,蘇之念就直接一腳踩了油門,飆了出去。
蘇之念嚴重超速,一路都在闖紅燈,或者違規的霸佔公交車專用車道。
他一隻手接著電話,一隻手控制著方向盤,動作熟練敏銳的不斷地超車、搶道,惹的不少人落了車窗罵他。
他像是聽不見那些罵聲一樣,車速爆表的衝著城北出城的方向開去。
他說讓她等會兒……這話的意思是代表他要來接她嗎?
宋青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愣了好一會兒的神,才後知後覺的開口「噢」了一聲。
蘇之念在聽到宋青春回話的時候,人已經開上了高速公路,他本想是掛了電話,專心致志的開車,可是想到她一個人在山裡,荒郊野嶺,她剛剛還哭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實在有些不放心,所以到嘴邊的話就又被改成了:「你別掛斷電話,我怕等下找不到你。」
「嗯。」宋青春輕應了一聲,因為聲音很低,被風聲蓋過,她自己都沒聽到自己的聲音,於是便又提高了聲音,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蘇之念也「嗯」了一聲,因為車速很快,蘇之念大多數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道路上,所以兩個人就沒了後續的交談。
他的耳邊,是她那邊的風聲,和她因為冷,時不時的呵氣聲。
她的耳邊,是他車子掠過的轟轟聲,偶爾還有著他可能覺得嗓子不舒服,時不時發出短促的清嗓音。
宋青春聽著那聲音,原本害怕、難過、驚慌、無措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就一點點的消失了。
即使此時的她,還站在荒無人煙的大馬路上,四面八方,漆黑一片,可是她卻變得不是那麼害怕了,甚至到了後來,她在無意之間抬頭,看到絕美的星空時,還停目觀賞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