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惱火什麼,直接拉開了屋門,不管不顧的將那些配不成對的鞋子拎著,一股腦的丟進了垃圾桶裡,然後就挨個將箱子搬到了院門口。
如同程青蔥所說,真的有輛黑色的奧迪車停在院門口,開車的人她認識,是蘇之念的司機。
他見她出來,立刻急急忙忙的下車,過來要幫她拿行李。
宋青春出聲拒絕,司機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抬起頭,看向了跟在宋青春身後出來的程青蔥。
程青蔥衝著他搖了搖頭,司機這才伸回了拉著宋青春行李的手。
約莫過了兩分鐘,宋青春叫的那輛出租車趕到,她敲了敲副駕駛座的車門,示意出租車司機開了後備箱,然後仍是固執的拒絕了蘇之念司機的幫忙,一個人吃力的將行李挨個放了進去。
宋青春打開後座的車門,正準備坐上去的時候,程青蔥又喊了她的名字:「宋小姐……」
宋青春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卻沒有轉頭去看程青蔥。
「……在您離開之前,蘇總還有一句話讓我轉告給您。」
宋青春仍是那樣無動於衷的站著,可是她的身體卻變得格外僵硬。
程青蔥仍是那種面帶微笑的樣子,字句清晰緩慢的把蘇之念囑咐給她的最後一句話,艱難而又辛苦的完整說了出來:「……蘇總說,合約結束之後,他和您之間就沒了任何關係,希望可以和之前一樣,彼此互不相干,不要糾纏不清。」
糾纏不清?
宋青春大腦有些發懵的在原地站了大概五秒鐘,才回過神來,別說隻言片語的回應,就連一個眼神都沒給程青蔥,就彎身坐進了出租車裡,將門用力的帶上。
車子調頭,加速離開。
宋青春靠在車背上,終究沒有忍住,眼淚奪眶而出,大顆大顆的砸落了下來。
他和她之間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只是一場交易。
當初他明明對她說過的啊,一百天過後,他還她一個起死回生的宋氏,他和她之間重歸互不相干的局面……
是她自己太傻,因為他和她後來相處的好,就忘了他們之間的初衷。
只是她沒想到,在最後的時候,他比她要乾脆絕情許多……
宋青春抬起手,摀住了眼睛,有著淚水從指縫裡,不斷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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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青蔥站在門口,一直等到出租車看不到影子,臉上的笑容才收斂了起來。
她對著一旁的司機說了一句「張師傅,麻煩你白跑了一趟」,等到司機離開後,才轉身回了蘇之念的別墅。
她踩著樓梯,上了二樓,站在宋青春原本住的臥室門口,看著裡面空蕩的只剩下傢俱的房間,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那個男人,把話說得那麼絕情、那麼殘忍,可是誰曾知道,他對宋小姐的那些絕情和殘忍,哪裡比得上他對自己的絕情和殘忍?
他為了宋小姐,真的是連命都豁出去了……
他從那一晚被送入醫院,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醒來,甚至中途有兩次,心臟險些停止了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