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將近十二點,他隔著寬闊的馬路,藉著迷離的夜燈,看到她從TW公司裡出來。
那天她沒開車,站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
他情不自禁的上了車,調頭跟上了她坐的那輛出租車,然後才後知後覺的想起那天是週三,她車子限行的日子。
他一路跟她到了宋家門口,看著她進屋,等著她房間的燈亮起,他都沒離開。
他坐在車裡,聽著她發出的各式各樣的細碎聲響,那一瞬,心情變得格外安寧,恍惚之間好像……回到了她住在他家裡的那段日子,即使不交流,聽見她的聲音就很好。
還還有一次,是下雨天,她沒有打傘,在路邊的公用電話下躲雨,他花了一百塊錢,賄賂了一個小男孩,說是做愛心,給她送了一把傘,他坐在車裡,看到她彎下身摸了摸那個小男孩的臉,一副很喜歡的樣子。
哦,對了……高爾夫球場那一處他和她撞見,真的是一場意外。
他那天和唐諾結伴去散心的,根本沒去聽周圍那些混亂的聲音,不知道她也在。
那一日,陽光那麼好,她穿了一件嫩綠色的連衣裙,肌膚似雪,貌美純淨,看得他怦然心動。
從麗江回來後,他的身體並沒有完全康復,夏醫生每隔兩天回來家裡給他做一次檢查,當然藥也一直吃著不能停。
大概是最近工作有些累的緣故,也大概是那一晚在宋家門外呆了一整夜的緣故,第二天下午身體開始不舒服,晚上有點發低燒。
他沒太在意,在夏醫生來檢查的時候,經過他的允許,吃了兩粒退燒藥。
原本是好了的……誰知今天又開始隱隱的感覺不舒服了起來。
晚上參加了一個重要的飯局,飯後,章總邀請大家去大牌,他頭疼得厲害,直接推辭了驅車離開了。
他本是想去就近的公寓住的,可是最後還是開到了她曾住過的那個別墅。
這個別墅他買了三年,她只呆了一百天,可是卻留滿了她的痕跡,她走了,連帶著這個他名下他最喜歡的一處房產,她都變得不喜歡了,可是再不喜歡,他也總會按捺不住的來這裡住。
換鞋的時候,他看著鞋櫃裡,她那些不成對的鞋子,失神了許久,然後上樓泡了一個熱水澡,不舒服的身體才稍微感覺舒服了一些。
別墅裡很空曠,他躺在床-上,習慣性的去聽隔壁房間的聲音。
他知道自己再也不會聽見她邊看電視邊吐槽的聲音,也聽不見她對他嘟嘟囔囔意見聲,甚至連她清淺的呼吸都不可能會聽見了,可是他還是努力的去聽……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腦袋開始發燙。
他迷迷糊糊的撐著難受的身體,下樓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吞了一粒夏醫生前幾天給的退燒藥。
回到樓上,去了一趟洗手間,出來剛準備躺下,枕邊的手機就叮咚叮咚的連響了三聲。
他拿起手機,想關成靜音,卻看到屏幕上有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