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陸瑾年,許嘉木的心情是真的有些矛盾。
男人多多少少都有點衝動和護短的性子,當他知道許氏被他拿走的時候,他去找他是想要問問他為什麼要那麼做。可是他走到環影傳媒的樓下,接到電話,知道母親投資和許氏股市都是他在背後搗的鬼,甚至母親還被氣暈過的時候,骨子裡的那種熱血就冒了出來,當時也口不擇言說怒話,甚至也想著,自己和陸瑾年這麼多年兄弟情分到此結束了,可是在母親和管家一唱一和說著他的不好時,他還是有些憤怒。
許嘉木心裡突然間變得有些難過,陸瑾年都那麼對他了,他還是有點捨不得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許嘉木抬起手搓了搓自己的臉,吞嚥了一口唾沫,帶著幾分無力的說:「喬喬,你進去陪陪我媽,我剛剛說話有點重,她現在肯定很難過。」
喬安好輕輕地點了點頭。
許嘉木便邁著步子,下樓,走出了屋,在院子裡找了一棵樹,靠上,點了一根煙,然後在煙霧繚繞裡,他想起小時候,在這棵樹下放煙花,他調皮搗蛋,險些燙傷了自己的眼睛,是那個沉默寡言長得漂亮的像是小女孩的哥哥,突然間伸出手,握住了煙花棒,那會兒他是許家的小皇帝,他一哭所有人都圍著他轉,即使過了這麼多年,他都記得,自己當時被人簇擁著回屋的時候,轉了一下頭,看到了至今為止他都沒有忘掉的一幕,他一個人孤單單的站在這棵樹下,表情仍舊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可能因為疼痛,他剛剛握煙花的那個手,一直不斷的哆嗦著。
想到這裡,許嘉木的眼角泛起了一絲濕潤,他用盡全力的猛抽了一口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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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臥室,管家正在勸韓如初,喬安好坐在床邊,也輕聲細語的附和了兩句,可是思緒卻時不時的飄遠,腦海裡晃晃悠悠的全都是陸瑾年的身影。
他三歲的時候,得了血癌,許嘉木救的他……許嘉木救過他的命啊,他為什麼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出手?而且,如果他真的要對付許家,大可以斬草除根,為什麼還要讓許嘉木留在許氏?
坦白來說,當她開口詢問三次那些事情是不是他做的時候,他那麼坦率的說是,遠比她從新聞裡看到的那些消息來的更衝擊,直接讓她沒了任何思考和反應能力,現在冷靜了下來,想了一下剛剛管家和許嘉木說的話,喬安好的心底浮現了一層一層的疑惑,越想越覺得有些不對勁。
下午的時候,因為一邊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一邊是她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她的潛意識是不願意去面對那樣的局面,所以情緒才會控制不住,因為太激動,她根本沒有在意自己的言辭,也沒有注意到他當時說了些什麼……現在想起來,似乎在她說出「許嘉木就不會那樣做」的時候,他似乎也在對著她說點什麼?會不會是他在對著她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