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了,馬上要回家,你要是累了就早點休息,不用等我……嗯,牛奶嗎?我知道了,我等下拐超市買,你有什麼其他的想吃或者要帶的嗎?水果呢?還有?沒了,那好……」
許嘉木望著對著電話喋喋不休一臉溫柔沒有絲毫不耐煩的陸瑾年,目瞪口呆,過了好大一會兒,才眨了眨眼睛,靠,為什麼他說一長串話,換來的就是五個「嗯」「哦」,喬安好隨隨便便的一個查崗,說了都沒十個字,他竟然回了幾十個字?
明明他和喬安好都在跟他講話,怎麼區別待遇就這麼明顯?
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許嘉木忍不住沉悶的吐槽了一句:「區別待遇也就算了,明明以前見到我要喊哥的人,現在我還要開口喊嫂子……」
掛斷電話的陸瑾年,恰好聽見這句話,忍不住唇角就勾了起來,然後從地上站起身,隨意的拍了拍身上的土,對著許嘉木伸出了手,許嘉木抬起手,抓了陸瑾年的手,陸瑾年一個用力,把許嘉木從地上拽了起來,然後立刻就立刻撒了許嘉木的手,拎了一旁的衣服,衝著體育場門外走去。
許嘉木急忙抱了自己的衣服,撿起一地的垃圾跟上:「這就要回家了?要不要找個地方喝一杯?」
陸瑾年一邊拉外套拉鏈,一邊搖了搖頭,看似很苦惱,卻又藏著數不盡的炫耀:「有家室的人,沒你自由,得回去了。」
呵……說得好像以前沒家室的時候,就天天很自由?還不是晚上怎麼拉都拉不出來?
許嘉木忍不住帶著幾分不屑的呵笑了一聲。
陸瑾年一點也沒要和許嘉木介意的意思,伸出手,拍了拍他肩膀:「沒辦法,你嫂子現在有身孕,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走了,你也早點回家。」說完,陸瑾年就拉開了車門坐了進去。
直到陸瑾年的車子發動離開了許久,許嘉木才眨著眼睛,緩過神來,嫂子……嫂子……陸瑾年絕對聽見了他剛剛的吐槽,故意這麼說的!
內傷的許嘉木坐進車裡的時候,手機叮咚的響了兩聲,他拿出來,看到是陸瑾年發來的兩條短信。
第一條,簡單地兩個字:謝謝。
第二條,多了幾個字:母子自古沒有深仇大恨。
許嘉木看著這兩條短信,瞬間心口被一股奇異的溫暖,緊緊地包裹。
他知道他再感謝昨天自己的澄清。
他也知道,第二條短信他是在安慰自己。
那個冷漠如斯的男子,總是這樣,輕而易舉的一句話,就那麼戳中了人心最柔軟的地方。
許嘉木沒回陸瑾年的短信,只是靠在了車背上,閉上了眼睛,然後發現,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最近這半年多以來,最平靜的時候,甚至像是卸下了什麼沉重的包袱一樣,從心底最深處,泛起一層前所未有的輕鬆。
母親生病,他不是不擔心,但是,他卻不後悔自己昨天的選擇。
母親犯下的錯太多,也太深了,甚至還搭上了一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