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年華很想要開口對著四月說挽留,可是她口中控訴的他曾經所做的那些混事,讓他根本沒有臉面開口挽留,蘇年華目光定定的盯著四月看了許久,最後緩緩地開口說:「小月,我回頭給你答覆。」
四月聽到這句話,其實很想開口問問蘇年華,他一直都想著和她離婚,心底沒有她一絲一毫的存在,他為什麼還要回頭給她答覆?
這樣的念想,只是在四月的腦海裡閃現了一下,她隨後便覺得自己這樣的考慮是多麼的自作多情。
自己提出來的離婚,蘇年華一直以來的目的達成了,他之所以這樣說回頭給她答覆,無非只是讓自己顯得不是那麼薄涼,興許此時此刻,他的心底,因為終於可以甩掉了她這個累贅,早已是輕鬆一團了吧。
四月想到這裡,心底又是一陣刺骨的抽疼,她想要在遞給蘇年華一個笑,可是她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只是輕聲的說了一句:「好。」
蘇年華沒有說話,隔著一桌子她精心準備,他們兩個人卻都幾乎未動的精美佳餚望著四月,神情清明,眼神清澈。
過了半分鐘,四月眨了眨眼睛:「時間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
頓了一下,四月又說:「我們既然要離婚了,我也沒有道理和你繼續睡在一起,我的公寓很久沒人住,估計也沒人打掃,跑回西郊別墅,只會引的兩邊家長攙和,所以在我們沒有離婚之前,我借你的次臥用,沒關係吧?」
蘇年華搖了搖頭,想到自己曾經裝修這套公寓的時候,完全沒想過次臥會有人住,裡面的床墊有些硬,於是又開口說:「我睡次臥吧。」
四月沒有過多的和蘇年華矯情,利索的說了一句:「好。」
然後就站起身,離開了書房。
四月離開許久,蘇年華還保持著那個僵持的姿勢,坐在餐桌前,他的眼神依舊望著對面的餐椅,彷彿女子還坐在那裡一般。
四月回到主臥,關上門,便有些精疲力盡的蹲在了地上,然後抱著自己的膝蓋,將腦袋埋了上去,不受控制的哭泣了起來。
她怎麼就這麼放棄了?
明明放棄比和他在一起要難受這麼多倍,為什麼她還要放棄?
他都說了,和她或許就這麼湊合的過一輩子了,她如願以償了自己想要的人生,她為什麼就不能那麼自私點,讓自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和他過下去?
她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壞女人,可是,終究還是壞的不夠徹底,然後把所有的一切都弄得這麼混亂,最重最苦最痛的卻是她。
以前的時候,她一直都在告訴自己,她不要愛而不得,她要愛到死去,可是,最終她還是走向了愛而不得的局面,人生還有那麼長,可是沒有他的世界裡,她要怎麼過?
四月哭了許久,才有些茫然的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到了臥室的正中央,她沒有開燈,屋內漆黑一片,窗外遠處的高樓遠燈折射的光,顯得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