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睜開眼,藉著室內昏黃的燈光,看向了身旁有氣無力的顧闌珊。
她像是累壞了,閉著眼睛癱軟成一片,一動也懶得動一下的慵懶模樣。
這樣的一個顧闌珊,看的盛世莫名心顫,盯著她容顏的眉眼瞬間柔軟,視線定格。
整個屋內安靜無比。
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顧闌珊長得很美,黑髮半濕,膚白唇紅,在剛才狂熱的糾纏之下,整個人更添了一份嫵媚性感,盛世看了一陣子,忍不住俯下了身。
然而就在四唇相碰的那一瞬間,顧闌珊顫了顫睫毛,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盛世硬生生的止住了自己即將親吻上去的動作,快速地翻身坐起,不慌不忙地開始穿衣服。
顧闌珊忍不住僵了僵身子,望著盛世的身影,思索了一陣子,才遣詞造句一般小心翼翼的開口:「陪你吃了一頓晚飯五千塊錢,洗了一次澡五千塊錢,做了兩次,一次是一萬,總共加起來是。。」
盛世穿衣的動作一頓,然後默不作聲的繼續。
他背對著她,顧闌珊看不到他的表情,然而卻清楚的感覺有著濃重的壓迫感,從他的身上瀰漫出來。
顧闌珊知道,這是盛世不高興的徵兆。
顧闌珊停頓了五秒鐘,還是開口說:「三萬塊錢。」
「砰」——
顧闌珊的話音未落,盛世便抓起了一旁的遙控器衝著一旁狠狠地甩了出去,恰好砸在乾隆年間的白玉如意上,價值不菲的玉器被砸地站立不穩,落了下來,摔個粉碎,發出驚天震地的響聲。
盛世狠狠地繫上襯衣的最後一個紐扣,面容陰沉地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顧闌珊,冷冷地嗤笑了一下,便從兜子裡抽了一張支票,拿著筆唰唰唰的簽了一行數字,遞給了顧闌珊。
顧闌珊靜默地伸出手去接,盛世看著這樣的無動於衷的顧闌珊,只覺得心底有一層莫名其妙的火噌噌噌的往上竄,他忽的就怒極反笑了起來,眼底卻泛著冷冷的冰意,說:「顧闌珊,你還真行,賣自己都賣得如此冷血!」
盛世話裡的嘲諷,顧闌珊不是沒有聽到,但是她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或者說她就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只是很安靜地從盛世手中抽走了支票。
望著如此淡定的顧闌珊,盛世心底更加的憤怒了,除此之外,還帶著一股深深的挫敗感。
他攥了攥手,最終只是低沉地冷笑了一聲,便挺直了身軀,轉身走掉。
。。
幾個被剛才白玉如意墜落的聲音驚出的傭人,看到盛世從主臥室裡沉著臉走了出來,立刻恭聲道:「盛先生。」
盛世看也沒有看一眼那些傭人,只是冷著一張耀眼的俊容,向著樓下走去。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他在發怒,。
儘管他一聲不吭,可是還是有著太過於凌厲的氣場散發了出來,嚇得那些傭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多言。
一直到屋外傳來了車子發動離去聲,大家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卻依舊覺得心底躥著寒意。
過了好一陣子,那些傭人才回神,迅速的走到了主臥室門口,其中一個傭人敲了敲門,問:「珊小姐,您還好嗎?」
「我沒事。」顧闌珊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你們去休息吧。」
「是,珊小姐晚安。」
傭人們隔著門回了一句,就紛紛散開,還帶著幾聲低低的討論。
「盛先生和珊小姐又吵架了?好像還摔了什麼東西,聲音那麼大。」
「明天收拾房間就知道摔得是什麼了。盛先生好不容易回家一次,還跟珊小姐這麼不歡而散。」
「可不是啊,盛先生已經有一個月沒有在家過夜了,有的時候想一想,覺得珊小姐怪可憐的。」
「其實,盛先生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自從那一次之後,就跟珊小姐變成這樣了。」
。。
屋外的聲音,漸漸的消失不見,顧闌珊的耳邊終於清靜了下來,可是她卻怎麼也睡不著,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她忍不住的翻了個身,想,那些傭人說的還真對,她和盛世的確是「又」一次不歡而散了,像今晚這樣盛世莫名其妙就翻臉暴怒的場景,已經有多少次她也記不清了。
其實那些傭人說的都對,盛世以前真的不是這個樣子,盛世是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呢?傭人說是「那一次」。那一次是哪一次呢?顧闌珊自然再也清楚不過是哪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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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怎麼睡著的,顧闌珊一點記憶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