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的別墅,位於江山的郊區,平時就很少有車輛通過,更何況現在是雪夜的春節。
景好好沿著公路往下走了半天,愣是沒有看到一個人人影和車影。
道路上,隔了很遠,才有兩盞路燈,昏昏暗暗的照著一小片的距離。
公路的兩邊,零散的坐落著漂亮的別墅,但是,卻有很多沒人居住。
景好好被良辰推出別墅的時候,腳上穿的是棉拖,在雪地裡走了一會兒,沾進腳底的雪花因為體溫融化,濕漉漉的很是難受。
雪越下越大,景好好都可以聽見簌簌而落的雪聲,她被凍的全身已經沒了知覺。
景好好覺得自己越來越冷,甚至冷到最後,雪花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都感覺不到半點的涼意,她腳底濕漉漉的觸覺,已經結成了冰,紮著她的腳底,泛起微微的疼。
她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力氣,逐漸的減弱,腳步也跟艱難了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還沒有下山,就被凍死了,而且她被他轟出來的時候,什麼也沒帶,身無分文,她就算是下了山,攔到出租車,也付不起車費。她也知道,現在她並沒有走太遠,只要轉身回去,給良辰道歉說兩句好話,她就可以回到那個溫暖奢華的牢籠裡,舒舒服服的泡一個熱水澡,然後躺在上好的蠶絲被裡,甜美的睡覺。
可是,景好好偏偏就是沒有任何的停留,就是固執的邁著有些僵硬的雙腿往山下走。
就算是真的會死在這樣的冰天雪地裡,她也不會轉身去求他,去跟他道歉。
她在他的身邊,就像是被折斷翅膀的囚鳥,沒有自由,沒有脾氣,沒有思想。
她明明不願意跟著他,偏偏要和他每天每夜同床共枕。
他發起來脾氣那麼嚇人,所有人都怕她,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她也怕,所以她心底有多不甘心有多不情願,都不敢表現的那麼明顯,能忍就忍,忍不住也忍,她不敢有自己的脾氣,不敢明目張膽的違抗他,甚至就算是有的時候,心情真的不好,也要表現出安安靜靜的模樣。
曾經的她,根本不是這樣的……她可以高興的時候就大笑,悲傷的時候就哭泣。
那個男人,逼迫她留在他的身邊,不單單是逼迫了她的身體和自由,還有她的情緒和思想。
他對她有的時候的確很好,她不是沒有感覺到,甚至就在前一陣子,她都快要習慣了那樣的生活,可是今天……他的警告,喬溫暖的詢問,旁人的眼光……讓她一瞬間清醒了過來。
喬溫暖問他會不會娶她……他遲疑了……儘管後來,他用給足她面子的話語做了回答,但是她不是傻子,她明白,他那樣的遲疑背後,代表著他和她之間不會有任何結果。
其實,她也沒有奢望過他會娶她,就算是他真的娶她,她也不願意嫁的,他只是貪圖她身體而已。
她才二十歲……二十歲的女孩,現在都在為自己未來美好的人生而奮鬥,而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美好,被他一點一點的搾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