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好好對自己的那個大膽想法,有了七分的肯定,她手放在沙發上,用力的蹭著,她的心底莫名其妙的升起了一股緊張,是她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她狠狠地抿了抿唇,漆黑的眼睛輕輕地轉了兩圈,然後狠狠地吞了吞唾沫,聲音有絲不確定的問:「你……來日本,是不是想要讓鈴木先生,把海鑫公司的合同更改掉?」
良辰長長的睫毛,因為景好好的這句話輕輕地顫了顫,然後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拿起一旁的餐巾紙擦了擦唇角,沒有吭聲。
景好好望著面前的良辰,男子眉目清朗,在餐廳瑩潤的燈光的照射下,面上更增了一股高雅氣息。
曾經的她對良辰做的任何事情都不關心,即便看到了心底疑惑,也潛意識的打消了念頭讓自己不要深入的去想。
可是現在,她就是很想刨根問底。
景好好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著良辰,並沒有因為男子的沉默,而有半點的退縮,反而,語調輕盈的繼續問:「你知道這些事的時候,可以直接借錢給我,九百萬對你來說,不算什麼事,可是你為什麼非要千里迢迢連夜趕到日本來?」
良辰長長的睫毛輕輕地閃動了兩下,對準了景好好的眼睛。
景好好沒有絲毫的退縮,迎著他的目光,雖然她不是百分之百的確定,但是,她還是用很肯定的語氣,說:「你不想借錢給我,不想讓我覺得拿了你的錢難堪,不好意思,所以想從鈴木先生這裡,解決根本的問題。」
景好好說完這段話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手心裡,竟然佈滿了汗滴。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就繼續問了一句:「對不對?」
說完,她就屏住了呼吸,只是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動。
比當年,她站在冰寒的路邊,對著沈涼年說「我做你女朋友好嗎」那個時候,還要緊張許多。
良辰凝視著景好好,並沒有著急開口。
她是一個聰明的女孩,曾經她被他強留在身邊的時候,不管他做什麼,她都是潛意識的抗拒,根本不給他任何打動她心的機會。
可是現在,她這麼問他,是不是代表著,他做的事情,終於入了她的眼?
良辰聽見自己心底,有著輕微的花開聲音,散發出一種激動的氣息。
這是不是代表著,其實他還有希望的?
儘管景好好和沈涼年有十年……但是,他仍舊還是有可能?
良辰覺得自己的世界裡,燃燒了那麼一絲光亮,雖然很微小,但是,沒關係,他會努力的護著,讓那個光亮,越來越灼眼。
良辰的眼睛,在那一剎那,亮的彷彿東京的所有燈光都落入了他的眼睛,他衝著景好好先是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才開口,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和:「對。」
只是一個字。
對。
十足的肯定了景好好的猜測。
這一個字,一下子就讓景好好愣在了原地,心底跟著狠狠地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