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時間久了,日子長了,Enson那道傷痕總會結疤,變得麻木,變得毫無知覺,再也不會疼痛了。
不要在猶豫了,也不要在糾結了,更不要讓自己在那樣絕望而又混亂的選擇題裡苦苦的掙扎了。
凌沫沫在心底一遍一遍的警告著自己,然後整個人就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良久,她才彎彎唇,笑了笑,對著抱著自己的男子,小聲的說:「老師......從今天開始,我是你的眼。」
李情深只是抱著她,心底卻是一片惆悵。
現在的他,其實和廢人沒什麼兩樣,最簡單的衣食住行都不能自己解決,比之從前的他,簡直是天壤之別。
若問後悔,他卻是一點也不後悔。
只是這幾天,一直都在猶豫著一件事情,那就是,手術要做還是不要做。
秦釋叔說過了,手術有很大的風險,做不好會命喪黃泉,這一生一世,他也許便和她再也沒有機會在一起了。
可是,不做,他就是一個瞎子,帶給她的,也只是牽絆。
現下,聽到她這邊溫軟的話語,心底不是不喜悅的,喜悅過後,更多的卻是搖擺不定的猶豫。
淤血不擴散,時間久了,能造成視覺永久性的傷害,所以,他必須要盡快的做出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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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情深那一夜之後,心情是真的好了很多。
不像是之前刻意偽裝出來的平靜。
這次車禍,李情深除了眼睛之外,其他的傷早已經好了。
凌沫沫怕李情深窩在病房裡悶壞了,每天都想方設法的找很多八卦新聞百姓趣事講給李情深聽。
李情深其實對那些事情沒有太大的興趣,偏偏每次凌沫沫說的時候,他就專注的豎起耳朵聽。
她聲音甜美,語調適中,聽起來很舒服。
然而,那些東西總是有說盡的時候,凌沫沫拿著手機四處的找,卻覺得都沒有什麼好的新聞,轉頭,看到窗外陽光大好,凌沫沫歪著腦袋盯了很久,突然間靈光一閃,就對著李情深提議:「老師,今天外面的天氣很好,我們出去走走吧?」
李情深自從失明之後,很少外出,現在聽到凌沫沫這麼說,表情凝了一下,還是點點頭,說:「好。」
凌沫沫看他同意,就立刻找來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幫著李情深換完,然後帶著他,進了洗手間,打開了水龍頭,李情深洗了臉,凌沫沫遞上毛巾幫他擦臉。
李情深個子高,為了方便她擦,微微的彎了身,將臉向著她湊近了很多,恰好和凌沫沫的臉龐平行。
男子俊逸的臉就在她手指的毛巾下,若隱若現,近在咫尺,凌沫沫不由自主的就看的有些入神,擦拭的動作滿了很多。
李情深看不見東西,只能感覺著,到了後來,他發現女孩沒有任何的動作,只是毛巾貼在自己的左臉上,一動不動,忍不住的出聲,詢問:「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