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睿咬著勺子,一臉純真的繼續問:「那爸爸,我也是拖油瓶嗎?」
明明是少兒無心的一句話,卻問的錦洋和林深深面色瞬間變得尷尬了起來,甚至林深深的心底,都跟著泛起了一陣疼。
薄睿並沒有發現錦洋和林深深兩個人神態的變化,拿著勺子挖了一塊蛋糕,喜滋滋的吃了兩口,像是個好奇寶寶一樣,繼續問:「是不是有爸爸媽媽的小孩子,就不是拖油瓶了?」
薄睿說完,就歪著腦袋想了想,然後眼睛亮亮的望著錦洋,聲調脆脆的說:「爸爸,那也就是說我有了媽媽,我就不是拖油瓶了?」
錦洋雖然平時看似對薄睿有些不耐煩,可是畢竟血濃於水,是他的種繁衍出來的孩子,而且他還一把屎一把尿的把薄睿拉扯這麼大,所以在心底,對薄睿是真真切切很疼愛的。
只是錦洋習慣把自己心底的情緒隱藏起來不讓人發現,久而久之,就真的變成了一種不可更改的習慣。
現在聽到薄睿天真無邪的兩句話,看著他明亮而又充滿期待的眼神,他的心底多多少少也翻滾起了一層感觸,目光一下子變得深沉似海了起來。
此時的他,望著薄睿少了平常的那些散漫,多了一些柔情:「只有跟著親媽媽,你才不算是拖油瓶。」
薄睿皺了皺好看的小眉毛,一副苦大仇深的神態,悶悶不樂的吃了兩口蛋糕:「可是我親媽媽是誰,我都不知道,那我一輩子只能是拖油瓶了。」
說著說著,薄睿的小肩膀一下子就垮了下去,整個人垂著腦袋,小模樣充滿了濃濃的失落。
錦洋一直以來很討厭別人提起薄睿媽媽的事,因為關於這個孩子,來的太過於無厘頭。
這是他一生之中,最荒唐最不想提起的過去。
在薄睿很小的時候,經常追問他關於他媽媽的事,那個時候他大多數都是表情凶凶的不甩他。
他雖然貴為父親,卻不知道他真實的生日,只能找一個春暖花開的好日子當作他的生日,錦洋一下子心底變得有些難受了起來,視線忍不住的就瞥到了窗外,有點不忍直視自己的兒子。
薄睿雖然會看懂一些大人的臉色,但是只是一些,現在的他並不知道錦洋心底的難受,只是拿著勺子叉著蛋糕,小嘴巴小聲的嘀咕一個他一直很介意也很老生常談的問題:「爸爸,我媽媽真的不會回來找我了嗎?」
錦洋一下子有些口乾舌燥了起來,他的眼底泛起了一抹酸,再也無法像是從前那樣,語氣很不爽的對著兒子說,你媽不要你了這樣的話。
薄睿望著沉默的錦洋,隱隱約約的已經猜測到了一些結果,其實之前的時候,爸爸經常會說你媽要要你,早回來找你了。
但是這一次和之前不一樣,爸爸的沉默,讓他覺得,自己想要遇見親媽媽的一點希望都沒了。
「爸爸,你為什麼不回答我?」薄睿再一次的開口問。
錦洋依舊沉默,有些話語,當你敷衍的時候,你可以理直氣壯,當你認真的時候,那些話就成為了一種傷害。
這個世界上,父愛無邊,父親永遠都不會傷害自己的兒子。
所以錦洋是真的不知如何開口。
餐桌上,一片寂靜。
靜的有些讓人心底發空。
林深深坐在一旁,有些束手無策。
她知道,這些事,其實是錦洋的家事,她不應該摻和的,而且,她也不知道如何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