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原本正常的錄口供室,變得亂糟糟成了一片,有打電話叫醫生的聲音,也有一些為了討好錦洋,對著林深深道歉的聲音。
林深深知道,錦洋這樣指責一圈人,太過於大驚小怪了。她也知道,她應該出聲提醒一下,她沒事。
可是,此時此刻,她看到這一屋子,平常人見了都要客氣的人,都在圍著自己轉,在看到錦洋都坐在她的旁邊,緊張兮兮的對著她輕聲輕語的說:「在等一等,醫生馬上來了。」的時候,她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心底湧現上來一股溫暖,讓她整個人怔在了那裡,怎麼也捨不得掙脫出來。
她已經很多年,都沒有這麼被人捧在手心裡,當成重心一樣,享受眾星捧月的滋味了。
大抵,人生之中,最幸福的事情,莫過於像現在這樣,被一個人毫無理由的偏袒。
林深深身上的那幾滴血,縱使誰看見了,都知道,是不值一提的小傷。
可是,落在錦洋的眼底,就像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一樣。
林深深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再有如此嬌氣的時候。
不過,林深深享受歸享受,到底還是有些心裡不安的,所以沉迷了一會兒,還是抬起手,拉了拉錦洋的袖子。
錦洋快速的抬起頭,看著她的眼睛,眼底閃爍著濃濃的擔憂:「深深,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
林深深一下子有些覺得自己剛才貪戀那樣的感覺有些過分了,她的眼底閃爍著純純的不安,咬了咬下唇,才繼續小聲的嘀咕道:「我沒事的。」
錦洋皺了皺眉,望著林深深身上的血跡,說:「怎麼會沒事,都有血了。」
林深深愈發的愧疚,她的小手用力的揪著錦洋的手指,有些不安的擰著,把錦洋的袖口攪的皺巴巴的。
錦洋從來都不知道,那個時而傲慢時而流氓時而女神的林深深,竟然還有這樣純真的小女孩一面,整個人驀地心情變得極好。
他看的出來,她的模樣,像是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說,可是卻又有點不敢說。
錦洋忍不住好笑的抬起手,極為寵溺的摸了摸她的腦袋,柔聲的問:「深深,怎麼了?」
他的語調越是溫柔,林深深心底越是發虛,甚至她都有些不確定,自己若是告訴他,他把這一屋子人攪得亂七八糟,而自己完好無損,他會不會生氣。
「嗯?」錦洋看到林深深半天都不吭聲,就輕輕的出聲,再一次提醒了一下,表示自己還在耐心的等著她開口。
正在林深深糾結著如何開口的時候,被人打電話喚來的醫生,已經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
林深深一下子腦子變得大了起來。
「是誰受傷了?」醫生將手中的藥箱放在了一旁,問。
一個警-察指了指林深深,說:「這位小姐。」
醫生望著林深深,問:「小姐,哪裡受了傷?」
林深深看著往自己走來的醫生,臉一下子紅了起來,下意識的抬起頭,看向了錦洋。
錦洋抬起頭,遞給那個醫生一道眼光,示意那個醫生止步,然後望向了林深深:「深深,你剛剛想說什麼?」
整個屋子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著錦洋和林深深。
林深深一時之間,覺得自己像是千古罪人一樣,有些抬不起頭來,更不敢直接開口說自己沒受傷了,她吶吶的踢了踢腳,然後側過頭,湊向了錦洋的耳邊。
錦洋立刻懂得了林深深的意思,將耳朵衝著林深深的嘴邊湊了湊。
林深深這才用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我沒受傷,我身上的血是那個歹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