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臨的心,一下子像是堵塞了一樣,半晌,才輕輕的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聽到聲響的林遠愛,慌慌張張的將手摸了摸眼角,然後坐直了身體,調正了車背,關掉了車內的音樂,扭頭說:「給了他多少錢?我給你。」
「算了吧,當初你也沒少幫我忙。」章臨笑了笑,從一旁的煙盒裡,抽了一根煙,點燃,吸了一口,然後打破了車內的安靜:「遠愛,今天晚上他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林遠愛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你是因為他侮辱了李微笑,才動這麼大的火氣吧。」章臨夾著煙,伸出車窗外,彈了彈煙灰說:「我要是知道,當初你讓我去接李微笑,目的就是為了設計你倆分手,我肯定不去,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遠愛,你是不知道,當我知道你進了監獄,我什麼都明白了,我跟你小子那麼熟,你心裡盤算著什麼,我能不知道?」
林遠愛扯了扯唇,遞給章臨一抹笑,神態顯得有些不置可否。
章臨歎了一口氣,語氣變得有些唏噓:「遠愛,當初我跟你在一起天天鬼混的時候,我覺得將來你肯定還是個混蛋二世祖,可是誰知道,最後你竟然坐牢,出來從底層拼起,現在混的像是一個正人君子了。」
林遠愛掐滅了煙,還是沒開口說話。
「但是,我看著這樣的你,我倒是心底變得更難受了。」章臨覺得自己是一個大老爺們,傷感什麼的顯得太矯情,可是偏偏他就是特別的傷感,還傷感的問了林遠愛一句:「遠愛,這些年,你都沒後悔過當初你的選擇嗎?」
林遠愛剛剛又點燃了一根煙,吸了不過半口,聽到章臨這句話,他猛地就被嗆到了,扭過頭,開始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臉都被憋的通紅成了一片。
「沒出息。」章臨看似很輕鬆的說了這三個字。
林遠愛扯了扯唇,繼續咳嗽了兩下,扭過頭,望著窗外街道上的行人與車輛,突然間轉過頭,問章臨:「我進監獄之後,關於她的消息,你知道多少?」
「分手分的那麼乾脆,現在何必放不下,不是心挺狠的嗎?」章臨慣性的嘲諷了一下林遠愛,然後望著林遠愛,有些義正嚴詞的說:「遠愛,不是我說話你不愛聽,沒幾個女人在被你那麼傷害之後,還會再跟著你,更何況,李微笑跟平常的女人也不一樣,她跟你在一起,不圖你錢,也不圖你勢,純粹就是為了你這個人,咱不說你當初覺得自己犯了法配不上她,自我覺得自己的做法多大義凜然,人家好端端的姑娘給了你,結果你最後放棄了,你對於人家來說,就是錯的,你就再也沒有發言權了,人家的消息,跟你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章臨的確是有些生氣的,好好的一段姻緣,就這麼硬生生的拆散了,他還算半個幫兇。
這些年,一想起來,他心底就泛難受。
更重要的是,他氣林遠愛不把他當哥們,出了那麼大的事,自己一個人一聲不吭的就扛起來了。最起碼好歹說出來,他還能陪他喝喝悶酒。
林遠愛失笑了一下,說:「章子,我就是問問,我沒想過去打擾她。」
是真的沒想過。
有些人,失去之後,他知道,此生此時再也注定得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