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一端依舊寂靜無聲。
時瑤越來越不安。
就在她尋思著,自己是不是再開口道歉時,電話裡隱隱的傳出一道歎息聲。
時瑤定住。
林嘉歌不是在生氣,是在傷感?可是他傷感什麼?
很快,耳邊傳來林嘉歌的聲音,和他平常說話的語氣沒什麼兩樣:「你最喜歡吃蘋果?」
呃……剛剛是她聽錯了?
時瑤默了片刻,回:「不是啊,是宿舍的水果只有蘋果了。」
「那你最喜歡吃什麼?」
「水果嗎?」
「嗯。」
「百香果,枇杷,西瓜,菠蘿,石榴……」
「其他的呢?例如零食什麼的。」
「噢,我喜歡吃薯片,喜歡吃烤鴨,喜歡喝奶茶……」時瑤不帶喘氣的說了一長串吃的,然後到最後,她又補了句:「……不過我最愛吃冰激凌啦,尤其是香草味的。」
「冰激凌?」
「對呀……」時瑤頓了頓,又問:「……難道你也喜歡吃?」
「不是,是有個朋友愛吃……你們在吃的方面,還挺像的……」
「喔……」宿舍樓道的窗戶沒關,深夜的風吹來,帶著寒意,吹得只穿了睡衣的時瑤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讓她原本問「你那個朋友是誰」這句話,凝在了唇邊。
電話那頭的林嘉歌,捕捉到了異樣:「你在外面?」
「是啊,舍友睡了,我怕吵到她們。」時瑤回話的聲音有些顫。
「嗯。」林嘉歌只回了一個字。
時瑤不知道該怎麼接。
過了沒兩秒,林嘉歌又開口:「那掛了。」
…
站在陽台上的林嘉歌,說完「那掛了」這三個字後,還想補點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又被他嚥了下去。
他舉著手機默了片刻,聽見那邊傳來她軟軟的聲調:「再見。」
他沒回話,直接將手機從耳邊拿下來,掛了。
他沒著急回宿舍,在陽台上又吹了一會兒冷風,然後略帶著幾分煩躁的抬起手,抓了抓頭髮。
搞了半天,她來找他,只是為了跟他解釋她對宿舍交代了她和他之間的事。
其實開始他聽到的時候,覺得這都不是事,甚至在她說為了一個蘋果沒忍住時,還覺得有點好笑,但是好笑了沒半分鐘,他就笑不出來了……
——所以,除了她們三個,其他人是不會從我口中聽到你名字的。
回想起這句話的林嘉歌,抿了抿唇角,覺得心情更煩躁了。
可他好像也沒什麼資格可以煩躁,這些話都是他曾親口要求的。
當初的他,有毛病哦!
林嘉歌暴躁的吐了一口氣,然後手裡握著的手機,屏幕又亮了。
時瑤:「對了,我忘了一件事。」
時瑤:「謝謝你。」
時瑤:「論壇的事。」
她連發了三條短信,前言不搭後語的,但他懂了。
很奇妙,原本不爽的心情,因為她這三句話,變得莫名柔軟了起來。
他沒回她消息,但他盯著屏幕看了良久,然後翻開記事本,在裡面敲了幾行字:
百香果,枇杷,西瓜,菠蘿,石榴。
薯片,烤鴨,奶茶,冰激凌。
頓了頓,他在冰激凌的後面,又補了幾個字,然後第二行字變成了:薯片,烤鴨,奶茶,冰激凌(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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