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小姑娘情緒不高讓他有些擔憂,但她很輕的這一下點頭,卻使他左胸膛裡炸開了花。
儘管此時的他,不該有這樣的欣喜。
可他還是控制不住,心頭像是點了煙花般辟里啪啦的響個不停。
這可是除了海南那次,小姑娘第二次對他袒露心事呢。
怕是小姑娘自己都沒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的改變。
陳恩賜放秦孑進了家,她倒了兩杯紅酒,遞了一杯給秦孑。
她煩躁的喝了小半杯後,才對著秦孑開了口。
不知道是不是海南有過一次這樣經歷的緣故,這次倒沒上次說的那麼困難。
她將今晚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了一遍,講到最後,沒剎住車,順帶著說了幾句心裡話。
「看著周桐那樣子,真的有點難受,當時我要是衝上去,攔一下,就不會這樣了。」
「我怎麼就猶豫了,我就應該二話不說的衝上去,把宋濤那個王八蛋往死裡揍一頓……」
看著小姑娘暴躁懊惱的模樣,秦孑開心的有點想笑。
他家小朋友都跟他說心裡話了呢。
不過秦孑只是想想,沒敢真的笑。
因為他慫。
怕笑了後,被小姑娘揍。
更何況,周桐也是真的不幸。
等小姑娘說的差不多了,秦孑才開了口:「其實這事怎麼怪都怪不到你頭上來。周桐是很不幸,但她幸運的是碰到你和陳榮,如果她沒有碰到你們,指不定連個送她去醫院的人都沒有。再說你不是幫她保留了證據了嗎,要不是你,她可能連給自己個說法的機會都沒有。」
秦孑說的是沒錯,但陳恩賜還是歎了一口氣:「我就覺得我不該猶豫。」
秦孑:「換成別人也會猶豫的。這不是你的錯,整件事錯的是宋濤,你不能把他的錯強行加注在自己的身上。你這是為難你自己,你應該對自己說聲對不起。」
陳恩賜當場被秦孑的謬論驚呆了。
怎麼到他那裡,變成了她要給自己說聲對不起?
陳恩賜還沒從秦孑詭異的說辭中回過神來,秦孑就又出了聲:「對不起。」
陳恩賜像是看怪物一樣,看了眼秦孑。
秦孑接到陳恩賜的眼神,再次開了口:「對不起。」
陳恩賜直接被秦孑這兩聲「對不起」搞蒙了,她看著狗男人還挺認真誠懇的態度,眨了眨眼睛,緩緩道:「你有病?」
秦孑一點也不覺得陳恩賜這是在罵他,接的特別坦然:「目前身體狀況自我感覺很良好,應該沒有病。」
陳恩賜:「…………」
我看你不是沒有病,是病入膏肓了。
壓根不知道自己在小姑娘心底病入膏肓的秦孑,耐心的為小姑娘做了個解釋:「第一句對不起,是捨不得你自己給自己說對不起,所以我替你說了,不用謝。」
「…………」
誰他媽要謝謝他了。
秦孑:「第二句對不起,是追你的第一天,沒能讓你開開心心的,是我的不對。」
「…………」
聽到第一句對不起的解釋,正想著罵秦孑一句「看來你真的病的不輕」的陳恩賜,突然卡殼了。
半分鐘後,她在心底默默地「操」了一聲,別開頭,避開了秦孑的視線。
這種情況下,狗男人也能追?
六年前,狗男人當天表白,她當天就接受了,沒享受到他追她的過程,以至於她現在被他打個措手不及,不知道該做出如何應對。
又半分鐘後,察覺到自己那顆心又不安分的陳恩賜,舉起酒杯像是喝白開水一般吞了大半杯紅酒。
操啊。
她就不該放狗男人進家門。
想著,陳恩賜就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請問你可以走了嗎?」
「用完就丟。」秦孑「嘖」了一聲,聲線微微有些上挑:「小姑娘,夠無情的呀!」
陳恩賜沒想太多,聽到秦孑這話,腦子不知怎麼就突然短了一下路:「我用了嗎?」
秦孑端著紅酒的手一抖,直接將顏色格外漂亮的液體灑了出來。
陳恩賜起先沒反應過來,她看到飛濺到桌面上的紅酒,還想著嘲一句「你羊癲瘋啊」。結果話沒到嘴邊,她就意識到秦孑週身的氣氛,好像有點不對勁。
尷尬嗎?好像不是……更像是曖昧。
曖昧,他和她說了點什麼,他散發出這麼欠扁的訊息?
陳恩賜蹙了蹙眉,將時光默默地往回倒退了一些。
我用了嗎?
用了嗎?
用……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陳恩賜覺得氣氛不止曖昧了。
準確的來說,她覺得秦孑這人看她的眼神很微妙,似是透著某種訊息。
陳恩賜隱約中像是懂了什麼,她的視線情不自禁的往下移了移。
在她的目光碰觸到他的腰帶時,她心沒來由的驚了一下。
他眼中的微妙,該不會是……
「別看了。」秦孑突然出了聲:「再看,真的有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