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是你說分手的，你還沒說對不起。你不說對不起，我怎麼原諒你。」
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抓住了秦孑的心臟，狠狠地捏著，疼得他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你不說對不起，我怎麼原諒你。
是不是這些年來，她一直都在等他一句對不起，等他一句我們不分手了好不好？
秦孑動了好幾次唇，每次都是聲音一窒，半晌，他才總算發出了聲音，又顫又啞：「對不起。」
陳恩賜就是不好意思說出那個「好」字，才拐彎抹角的說了那樣的話。
她本是沒多往心底去的，可聽到秦孑這聲對不起，她鼻子莫名一酸。
不就是聲對不起嗎？
剛剛他那麼一長串的表白，她也沒這樣失控啊。
陳恩賜隱隱約約中覺得自己這些年，沒有開始新的生活，不肯接受新的故事，就好像是在等這三個字。
……等他的這三個字。
陳恩賜吸了吸鼻子，還是沒能壓下去話語裡濃重的鼻音：「還有，你未經我允許，當初拿著我炒我們疑似復合的緋聞，嚴重危害了我的名譽權，你也得給我說聲對不起。」
緩過情緒的秦孑，抬起指尖抹走了陳恩賜眼角的一滴淚：「對不起。」
不想承認那滴眼淚是自己的陳恩賜，挺了一下後背，冷哼了一聲，說：「這是我……我第一次進男洗手間，你還得給我說聲對不起。」
秦孑輕笑了一聲，口氣軟的一塌糊塗：「對不起。」
大概是秦孑太百依百順了，陳恩賜故意板起來的小臉柔和了下來，她頓了會兒，又張了口：「…………」
沒等她出聲，秦孑：「對不起。」
陳恩賜：「…………」
陳恩賜再次動唇。
「對不起。」
「……」
「對不起。」
「……」
「對不起。」
陳恩賜沒忍住，笑了。
看她笑，秦孑也跟著笑了一聲，捏住陳恩賜的一隻手：「那我現在是不是可以改個稱呼了？」
陳恩賜知道秦孑指的是什麼，她甩開秦孑的手：「不能。」
秦孑又抓了她的手：「小女朋友？」
久違的聲調、久違的稱呼，聽得陳恩賜心尖一顫，再次想要甩開他手的力道瞬間消失不見。
她梗著脖子，一臉傲嬌的別開頭，硬邦邦地說：「掉了個字，是前小女朋友。」
秦孑：「沒掉。」
陳恩賜：「掉了。」
秦孑：「小女朋友。」
陳恩賜逞強：「小個錘子。」
秦孑：「女朋友。」
陳恩賜語塞的瞪了一眼秦孑。
秦孑迎著她的視線眨了眨眼睛，洗手間的燈光灑在他的臉上，在眼睛下方打出淡淡的陰影，忍著笑的他看起來溫柔又寵溺。
陳恩賜眼底努力堆積起來的凶巴巴的目光，瞬間不爭氣的散去。
秦秦孑看著小姑娘在自己的注視下，眼神漸漸慌亂無措，他終於沒忍住，有著笑意從眼底一圈一圈的溢了出來：「小女朋友，女朋友，你選一個。」
她沒出聲。
他的嗓音很低，聽得人心一顫一顫的：「那我幫你選一個？」
她還是沒出聲，但耳尖卻紅的能滴出血來。
他張開手，插入了她的指縫中，他見她沒躲閃，就十指交叉的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然後頭湊到她的耳邊，像是說情話般，輕喃道：「小女朋友。」
陳恩賜臉紅心燥，呼吸不穩，她視線四處游移飄忽著，過了好半晌，她很輕很輕的「嗯」了一聲。
秦孑笑開，伸手將陳恩賜拉入懷中抱住。
他握著她的那一隻手始終沒鬆開。
陳恩賜感覺到他的用力，夾得她手指有些疼，可她卻又有點喜歡這樣的疼。
她情不自禁的抬起另一隻手，圈住了他的腰。
他因為她這舉動，嗓音裡隱隱發出一道很細微的輕笑聲。
陳恩賜臉有些燒，情不自禁的掐了一把他的腰，然後手就緊緊地揪住了他腰間的衣衫。
兩人靜靜地抱了好半晌，陳恩賜才伸出手戳了戳秦孑的腰眼：「你那句話，前半句可以，後半句不可以。」
秦孑被她突如其來拋出的話搞得有些懵，「哪句？」
「你說哪句？」陳恩賜見秦孑還沒反應過來，又嘟囔了句：「自己說的話，自己心底沒點數嗎？」
秦孑：「小女朋友，我從進了這洗手間，說了沒一百句話，也能四捨五入到一百句了。」
陳恩賜呵了一聲，不太想理秦孑。過了幾秒鐘，不太想理秦孑的她，摳著秦孑的腰眼說：「就是那句，談戀愛嗎？上熱搜的那種……」
秦孑「唔」了一聲，然後又「嗯？」了一聲：「你是說，我們要談地下戀情？」
總算逮住機會的陳恩賜，毫不留情的捏了秦孑一道：「對，你不配見光。」
「看你這這樣子，踩我很爽啊。」
陳恩賜勉勉強強：「還行吧。」
秦孑笑了聲：「那你再踩兩句？」
陳恩賜一臉大方：「算了，給你留點面子。」
「謝謝小女朋友。」
陳恩賜笑著咬了一口秦孑的肩頭，然後就從他懷裡掙脫，對上了他的眼睛，認真說：「我是正經的，現在還不能公開，我得跟陸星商量一下，再說，你又不是不知道，之前我們在網上鬧成那樣，我那三連懟的微博還在呢，時不時被人截圖出來艾特我，現在要是公開了，我要被群嘲死了。」
「總之，這事我得聽陸星的，我得尊重她的意見，所以我們談戀愛可以，但是交往要小心，總之你得聽我的安排，什麼事都要我審批，要不然被偷拍了，那就完了。」
陳恩賜看了秦孑一眼，有點怕他不高興，又補了句：「就是現在先這樣著，你放心，我會讓陸星抓緊時間想辦法的，我不會讓你一輩子都見不得光。」
秦孑被自家小女朋友最後一句信誓旦旦的話逗得噗嗤一笑，他盯著她的眼睛看了會兒，「什麼都要你審批？」
「嗯。」陳恩賜點點頭，頂著一臉相信我的表情說：「對，什麼都你要我審批，對付狗仔，我比你專業。」
「正好，哥哥現在有件事需要你審批。」
「什麼？」
「能接個吻嗎？伸舌頭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