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張了下口，下意識地想往後扭頭。
她剛抬起頭，就看到了站在講台上的物理老師，連忙收住了動作。
江宿怎麼知道她沒吃午飯，是……許述。
只能是許述。
除了白見，就只有許述知道她沒去吃午飯。
我要上清華：許述告訴你的？
SU：嗯。
我要上清華：謝謝哦。
回完這條消息，林薇恍然發現，她認識江宿這半個月以來，都快把她這一輩子的謝謝說完了。
吐槽歸吐槽，林薇是真的挺感謝江宿的。
包括週六那晚，他把家讓給她住。
本以為當初鄭重其事的道謝，能一筆勾銷，沒想到越欠越多。
……欠的都快還不清了。
姜章雲已經帶了高二一班一個學期了，雖然說話毒舌了點，但她真的是個很好的班主任。一班雖然是學霸集合地，但實際上帶起來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省心，姜章雲寶寶才一歲，但她從沒鬆懈過一班的任何人任何事。
那麼多科老師，只有姜章雲會罰站江宿，會罰他抄卷子。
林薇知道那是因為姜章雲並沒有放棄江宿。
姜章雲也真的是用心良苦，她沒一上來就逼著江宿學習，就連作業也是先讓他從抄做起。
林薇挺不喜歡往自己身上強攬事，但她深思熟慮了一番，覺得她除了好好監督江宿抄作業外，還要督促他學習，才對得起她頻率都快趕上一天說的一次的謝謝。
林薇又點著手機，給江宿發了一條消息。
我要上清華：為了表示感謝。
林薇發消息，喜歡幾個字幾個字的發，她剛想打後半句話，江宿的消息進來了。
SU：平身。
「……」
林薇消化了片刻，知道江宿這是以為她又要給他跪。
我要上清華：想太多。
我要上清華：我要說的是，決定好好監督你寫作業。
我要上清華：避免你被班主任吞。
SU：……
我要上清華：把手從桌兜下面伸過來。
沒一會兒，林薇微側了下頭，眼角的餘光看到了江宿修長乾淨的指尖。她從桌兜裡掏出上午做好的數學作業，悄悄地往他手上一遞，然後就繼續按屏幕。
江宿看著小前桌遞來的數學作業默了會兒，塞進桌兜。
他趴在桌子上，剛拿起手機，微信出現了一條新的提醒。
我要上清華：反正你也不聽課，抄作業吧。
江宿往上一劃，退出微信。
微信再次出現新的提醒。
我要上清華：下課我檢查。
「……」
小前桌還真把姜章雲的話當成聖旨，盡心盡責的監督起來他了？
當初他是學霸的時候，除了讓他覺得有難度的題，他會動一動筆，其他的時候，他就沒理過老師的作業。
起先他還會被老師叫去辦公室談話，面對各科老師詢問他為什麼沒寫作業，他答案就四個字：浪費時間。
後來他考試成績夠好，老師也就漸漸的放心了，由著他去了。
那會兒他都不寫作業，現在他會寫？
江宿戳開遊戲，緩衝結束，進去主頁後，他在心底操了一聲。
半分鐘後，他掀開了林薇的數學作業，又默默地「操」了一聲。
他將手伸進桌兜裡，翻啊翻，翻了大半天，翻出一支丟了筆帽的筆，在紙上劃了兩下，見能出水，就拎出了自己的數學本。
下課鈴一響，林薇就轉過身來：「抄完了嗎？」
趴在桌子上的江宿，頭都沒抬一下，將手伸進桌兜裡掏出兩個數學本遞給了林薇。
林薇把上面自己的數學本，丟回自己的桌子上，然後翻開了江宿的數學本。
兩分鐘後，林薇「誒」了聲。
江宿跟沒聽見似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林薇拿著筆戳了戳江宿腦袋枕著的胳膊：「江同學。」
停了兩秒，江宿動著腦袋，看向了林薇。
林薇把數學本往他眼前一遞，用筆指著第三題說：「這道題是填空題。」
江宿沒什麼表情。
「……」林薇又說：「我寫的是13，不是B。」